終於,讓人千等萬等的林平平拎著個平底鍋出現了,她帶領一大幫小男孩‘呼啦啦!’從門口衝過去,一扭頭,她看見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便急忙停住腳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道:“娘!馬上就要走了,我最後再陪他們玩一玩。”
喬玉書眨巴眨巴眼睛,張口結舌問道:“請、請問林母大人,你們可有三個女兒?”
林德隆哈哈大笑,指著林平平道:“喬公子,這就是小女平平,你可中意?”
(注:三國演義雖是明羅貫中著,但三國的故事在民間由來已久。)
第十八章 軟刀鋒
幾天後,喬家便以門第不符為由回絕了這門親事,林德隆毫不當回事,只管看病救人,而平平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相親,每天依舊快快樂樂地過著,只有她母親愁眉不展,女兒總是這樣傻乎乎地長不大,以後可怎麼辦?
張煥的日子卻過得平淡而忙碌,每天都是同樣的事情,審批、簽字,那支批錢的筆,彷彿就是一支神奇的魔棒,在它的魔力控制下,眾人對張煥的笑容更加明媚,點頭後哈下的腰也更加彎曲。
日子雖然平淡,但張若鎬在臨走時埋下的仇恨種子也一直沉默著,就在十月中旬的一封京城來信以後,這顆種子突然生根發芽了。
信是張若鎬寫給全體張氏宗族,他決定廢除只能立嫡長子為家主繼承人的族規,張家子弟無論嫡庶,唯才是舉,這等於就是取消了張煊的家主繼承權,訊息傳出,整個張氏家族都震動了,這無疑是一百多年來最深遠的一次決定,但一些稍有見識的老人也明白,這是形勢迫然,張家代代衰落,若再無英才出,下一代,七大世家中便不復再有河東張氏。
清晨,怒氣衝衝的王夫人穿過月門,疾步走進了宗族堂大院,站在門口兩個下人見夫人臉色不善,嚇得慌忙跑進去報信。
宗族堂也就是張府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家主在京,三老爺張若鋒便每天在此處理府中雜務,今天他剛剛坐下,還來不及聽下人報告,只見王夫人徑直闖了進來。
“大嫂!你、你有事嗎?”
張若鋒見王夫人一臉冰霜,後背不由冒出一股冷氣,他知道她所來的目的,可是有些事自己也改變不了啊!
王夫人冷冷掃了一眼屋子,對幾個張氏老人道:“你們先出去,我有事和三老爺商量。”
不用她說,其餘幾人均知趣地退了下去,最後一人還特地將門拉上,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
張若鋒的心裡很有些忐忑,王夫人大白天跑來找自己,門還關著,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的流言,從大哥這次省親便可看出他對自己已經冷淡了許多,極可能他已聽到了什麼傳聞,否則在長安的族會怎會不通知他參加。
王夫人卻對他臉上勉強的笑意視若不見,更沒有心思去體會房間裡的曖昧,她慢慢走到張若鋒面前跪坐下,冷冰冰道:“我聽說十天前你們張氏許多兄弟聚集在長安商議了大事,當然你沒有去,但後來你應接到了通報,我現在想知道,老爺準備把‘虞鄉子爵’傳給誰?”
“這 ”
張若鋒臉色十分難看,十天前,大哥將其他在各地為官的兄弟都叫到長安召開族會,惟獨漏掉了自己,這顯然是剝奪了自己參與決策族中大事的權力,而且也沒有任何解釋。
他雖然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憑直覺他已經隱隱猜到,這極可能就和眼前這位家主正室有關。
他瞥了一眼王夫人,到今天他才忽然發現,她高高的顴骨再配上薄薄的嘴唇,以及若隱若無的細眉,竟顯得這般刻毒,就在這一瞬間,張若鋒彷彿聞到王夫人身上有一股子焦糊味道,他漸漸開始意識到,自己這些年確實陷得太深了,
想到此,他強壓住內心的惶恐,起身將窗戶推開,見窗外無人,才壓低聲線道:“虞鄉子爵沒有定下來,大家只提了四個人選。”
王夫人目光陰沉,依然不依不饒問道:“是那四個?”
張若鋒沉思良久,終於還是坦白告訴了她,“張煊是一個,二哥家的張煒、四弟家的張炳,還有就是老六家的張煥。”
“張煥?”王夫人哼了一聲,三個嫡子加一個庶子,不用說她也知道,這個張煥必然就是自己丈夫所提名,人家是綠葉配紅花,現在卻是用紅花來襯綠葉。
張若鋒見王夫人遲遲沒有去意,便咳嗽了一聲笑道:“大嫂,我所知道的就只有這些,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王夫人聽他竟然稱自己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