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席間還只是被驚豔而已,夜深人靜時再一細琢磨,竟愈發恐慌起來。
這畫是萬萬不能畫的,但情緒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又讓朱茗倍感焦灼。於是最終就只是畫下了林禹成的衣領和胸口部分,然後長出一口氣,得償所願地趴下睡了。
想起答應過要給林禹成髮油畫的高畫質圖,還是第二天睡醒後的事。
她發了一張尼蒂斯的《巴黎奧特伊的比賽》,還有一張薩金特的《高魯特夫人》。看了看覺得有點生硬,於是又點過去一個她常用的“撒花”表情包。
對面隔了一會兒回過來一句:【謝謝!】
朱茗便鬆了口氣按滅手機——嗯,又是一場完美的社交。
另一邊陳盛聽著林禹成的手機提示音警覺:“誰啊?別跟我說你又有工作,咱不說好今晚跟那幫發小聚聚的嗎?”
林禹成邊接收檔案邊回:“你女朋友。給我髮油畫的圖片。”
“哦,就是昨天說的那兩幅是吧?”陳盛伸個懶腰,“怎麼樣,昨天那頓飯對你來說有收穫嗎?”
“有啊。”林禹成說,“沒有哪個畫家會願意把畫交給一個不懂行的人展出,我對這些藝術作品瞭解得越多越細,跟他們談起來就顯得越有誠意。”
“嘖,不愧是我禹成哥。生意場上講誠意,這不得讓人給玩死啊。”
林禹成看他一眼。
其實陳盛這話說得有一定道理,很多時候林禹成會覺得,陳盛比他更是做生意的料。
陳盛骨子裡是個混蛋,但追本溯源一個人之所以能夠允許自己這麼混蛋,是因為他出奇的活絡。
像林禹成是不怎麼打理學校裡的人際關係的,他覺得是浪費時間,又很消耗精力。但是陳盛就覺得客套兩句就能給人留個好印象,那何樂而不為,畢竟形象好了幹什麼事兒都方便。
其實仔細想想,二人的這種性格從小時候起就已經很有苗頭了。
當初陳盛被那幫所謂發小抱團孤立欺負,自個兒躲著哭完還能嘻嘻哈哈往人身上貼。這種氣別說讓林禹成忍了,他連看都看不下去。
於是他上去把那夥孩子一個個捶哭了,一時間上門尋仇的家長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