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風雨中,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任由滿天大雨將他的全身打溼。
像是受了蠱惑一樣,她不由自主地邁開腿,一步步走進風雨裡,走近他。在他們彼此的眼中,沒有風雨,沒有燈光,沒有周遭的一切,只有對方。
終於,像走了幾個世紀,他們面對面,咫尺不到的距離。
“你終於肯見我了?”此時的她並沒有他所想象的消沉蒼白。
“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他的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她露出一絲苦笑,“現在來是想在勝利前提早看我沮喪的樣子嗎?”
他緩緩伸出雙臂,張開,迎向她,驀地將她擁進懷裡,熱烈卻混合著雨水苦澀的吻在瞬間吞沒她的意識。
“念情,不要恨我,因為我不能失去你。”許久之後,他的唇栘到她的耳際,充滿痛苦和熱情的聲音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心在輕顫,不知何時,她的雙手已經環抱著他的後背,雨水模糊她的視線,滑過她的唇邊,“可是,你的所作所為正在慢慢地將我推開。”
“很快你就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因為這一生我唯一不想傷的人就是你。”
修長的手指撥開遮擋她視線的溼發,他淡淡一笑,如同少年時的純真燦爛,讓她為之眩惑。他這樣的善變,一會冷酷一會柔情,到底哪一張面孔下才是真實的他?
“你全身都溼透了。”她皺眉想將他拉到可以擋雨的地方。
“沒關係,這樣才可以更靠近你。”他凝視著她的面龐,沒有移動的意思。
“哈啾——”最後卻是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如果你的目的想害死我,大可以不用這種方式,用商戰的失敗來打擊我比這個更有效。”
他將車門拉開,把她拽進車裡,扔了條幹淨的毛巾給她。“還不相信我嗎?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毀滅你所擁有的。如果我想得到方氏,不需要用這種笨方法。”
念情也一直覺得可疑,聽他這麼說更覺得自己的懷疑沒有錯。如果千藏真的有心想掠奪方氏企業,早點娶她進門不是更快更省?反正她在商業方面沒有天賦,結婚後公司鐵定要一併交給他打理的。現在這樣大張旗鼓地和她作對,動用千萬資金收購股票,如此的吃力不討好,一點也像是他會做的事。
“那麼……”她動了動唇。
“那麼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對不對?”他從車子後座上拿過一個封好的卷宗,交到她的手上,“這些檔案我本來想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給你看的,我很怕你先看了不相信這些資料,以為是我在杜撰胡編,畢竟他認識你的時間超過我認識你的。你們又朝夕相處這麼久,你所賦予他的信任可能遠超過你對一些親朋好友的。”
念情猶豫著,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你在說誰?你是說……曉東?”
厚厚的卷宗記錄的並不只是趙曉東一個人的資料。從一個名叫萬達的集團倒閉開始,一直到萬達集團的董事長萬永明的自殺身亡,卷宗內都有詳細的紀錄。而趙曉東的個人簡歷上赫然寫著——
萬曉東,萬永明之子,後隨養父更名為趙曉東。
念情越看越吃驚,“曉東的家世原來是這樣的……”
“你知道問接害死他父親的人是誰嗎?”明千藏沉聲說:“就是你們方氏。在當時的金融風暴影響下,萬達集團投資地產失敗,方氏原本是其合夥人,但卻也第一個撤走資金自保,這在當時的大環境下本無可厚非,可也因為如此,萬達債臺高築,無人施以援手,萬永明終於走投無路服毒自殺。”
手指輕顫,念情從未聽說過這些事,對於趙曉東的出身,也只知道他是被趙叔領養的而已。
“你懷疑他接近我另有目的?”念情終於明白為什麼明千藏一直對趙曉東有很深的敵意。原來那並不是敵意,而是戒備。
“他從一開始就過於仇視我,似乎針對的並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身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明千藏就在趙曉東的眼裡看到一股壓抑很深的嫉妒。“他恨奪走他富裕生活的人,更恨所有過這種生活的人。我不敢說他一開始接近你就懷著什麼惡意的目的,但是最近從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他正在以權謀私企圖鯨吞你們方氏的資產。”
“不可能!”念情脫口而出,大腦裡一片混亂。曉東是她向來最倚重的屬下,對她言聽計從,處處為她著想,他會背叛她?!
明千藏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才一直隱瞞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