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完全暴露在他的刺殺範圍之內時,此人暗道:時機來了!於是搭弓準備……
突然,他感覺後頸有一股熱氣拂過,引得他全身一陣戰慄,緩緩回頭看去……眼前一黑,昏倒!
在他昏倒的那一瞬間,他確定自己看到了一張笑得詭異的豹臉……
“將軍,又發現了一個刺客。”士兵回報。
“這回又昏倒在哪裡?”傾雲停下與偏將們的戰術研究,抬頭問道。
“倒在營地的正北方,從衣著打扮來看,是個偵察兵。”
偏將路海笑道:“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七次了,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我們?”
“你怎麼看,程淵?”傾雲回問他的軍師。
程淵沉吟道:“這個神秘人物顯然是在幫我們,而且身手敏捷,善於隱藏形跡,卻又不肯獻身露面,我猜此人不是一個淡薄名利的愛國之士,就是與我們相熟且不方便露面的人。”
傾雲眉頭一動,又問士兵:“剛才被抓的偵察兵身上是不是也留下的某種猛獸的爪印?”
“是的。”
這些日子被抓住的人身上無一例外的都留下了類似爪印的痕跡,那種痕跡明顯是大型猛獸造成的,而他身邊所熟知的唯一一種猛獸就是……豹子!
豹子玄玄?肯定不是。先不論它如何會突然來到這幾千裡以外的邊境,只說它的體型和攻擊力就不足以輕而易舉地對付這麼多人,況且玄玄不像流零,它只是一隻普通的野獸,不可能有意識地來幫他……那麼,那麼,會是,會是……
傾雲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這些日子他刻意用忙碌來驅散對他的思念,如今,他真的又回到他的身邊了嗎?
流零……是你嗎?
傾雲猛地起身,來到營帳外面,舉頭四顧。
流零,你在哪?你回到他身邊了嗎?為什麼不現身?
零……你快出來啊!
當夜,與偏將們討論完下一個作戰計劃後,傾雲沒有像往常一樣巡視營地,反而留在自己的營帳中,獨自沉思。
這一夜氣溫非常低,守夜巡營計程車兵都凍得瑟瑟發抖,可是還沒到換班時間,他們不能擅離職守回帳篷加衣,所以只能在寒風中繼續堅持,注意力和警覺性都不可避免地降低了。
時至三更,正是人的精神最疲乏的時候,黑沉的夜色中,寂寥無聲,連蟲子的叫聲也沒有。
突然,山谷中傳來陣陣由某種猛獸發出的高亢的吼叫聲,震徹天地,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隨後遠處又隱約傳來了馬匹受驚的嘶叫聲,這讓原本精神委頓計程車兵瞬間清醒,同時戒備地直盯著發聲處,機靈一點的立刻注意到夜色中的馬匹嘶叫聲,極有可能是前來偷襲的敵軍,於是一邊發出警戒訊號,一邊忙向主將彙報情況。
傾雲原本就淺眠,當猛獸聲剛響起時他就清醒了,隨後心中一陣狂喜,因為他聽出那的確是豹子的叫聲。接著他又開始警覺,那之後的馬叫聲來得蹊蹺,不像傳自他們自己的馬廄。於是他立刻起身,出帳正好遇到前來報信計程車兵。傾雲暫時壓下想去尋找那頭豹子的衝動,命令全軍戒備,佈下防禦陣和陷阱,安靜地等待敵人的到來。
商國軍確實來偷襲了。他們將馬蹄包上布,井然有序、無聲無息地行進。這一次的行動非常隱秘,完全是出其不備,若沒有意外,他們的計劃極有可能成功,起碼也能對傾雲軍造成巨大的傷亡。
可惜意外偏偏出現,那就是一直注意商國軍動向的零豹,它一發現他們,立刻發出震天的吼叫聲,嚇得商國軍的馬匹嘶叫不止,也嚇得負責這次行動的主將冷汗淋淋。
本來見行跡可能暴露,他就應該及早下達撤退的命令,可惜一想到他無功而返所要受到的嚴厲的軍法和同僚的恥笑,他就決定兵行險招,繼續前進,只希望齊軍還沒有發現他們……
於是,這場偷襲與被偷襲的戰鬥毫無懸念的是傾雲他們勝了,而且是以傷亡不到八百的代價捕殺敵軍四千餘人的大勝。商軍不僅輸在流零的示警,更輸在了此次帶兵主將的貪功急進和僥倖心理。
傾雲處理完戰後統計傷亡以及安置俘虜等等一系列煩瑣的問題後,還來不及享受勝利的快樂,就不顧屬下的阻攔,獨自騎馬往山谷中趕去。
崖邊,一隻美麗的黑豹迎風而立,出神地看著遠處的朝陽。這時,一騎士疾馳而來,在黑豹不遠處勒馬停住。
一人一豹就這樣遙遙相對。
“零……”傾雲不確定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