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氣憤。那傢伙實在枉為一界守護者,事到臨頭就不見蹤影,太沒責任感了!(某仙叫屈:精神力交流是很費力的,他可是為了不損傷流零才不答話的,真是狗咬呂洞賓……)
零承認自己的臨危不亂的功夫不到家,在艱難地熬到晚上之後,它實在忍不住心底的憂悶大吼出聲,吼聲震天,驚起四周歸巢的飛鳥,連商營的戰馬也被嚇得嘶叫踏蹄,難以控制,很多士兵的注意力都被零豹的吼聲吸引,商營一時間變得雜嘈鬆懈。
在連續吼叫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零的心情稍為改善,卻為自己引出了商營的三個大人物和殺身之禍。
“乖乖怎麼了?肚子又餓了?”介溪一臉心疼,眼中卻透著冷光。
“我想,”衛祁冥沉著臉道,“我們該怎麼處置這個擾亂軍營的罪魁禍首呢?”
只是叫兩聲發洩一下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麼恐怖嗎?零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介溪。”依舊一身白衣的仕清淡淡道,“以前是你喜歡,而我也認為一隻畜生壞不了什麼大事,所以才沒有決定把它給殺了。但如今看來,留下它終究不妥,它既然這麼不安分,那麼你是不是該拿出點做將軍的威嚴來了?”
“仕清所的是,以前是我太心軟了。”介溪嘆息。
衛祁冥和仕清都不以為然地看著他:你“心軟”?那天下就太平了。
“豹兒,如今我也保不了你了,本來你安分點也就罷了,卻為什麼要自作聰明呢?以前我軍派去的探子和刺客之所以一去不返,估計就是多虧了你的照顧。上次我們偷襲齊營失敗,你的功勞也不小吧?”介溪遺憾道,“豹兒,你實在很了不起。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留下你,可惜……看在我們相識一場,就讓你死得痛快點吧!”
開玩笑的吧?零退退退,直貼到帳篷上,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眼前這個銀甲滿臉不捨,白衣仕清依然笑得牲畜無害,緊握刀柄的衛祁冥酷著一張臉……零分不請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直到——介溪抽出劍零才確定,這幾個傢伙不是在跟它開玩笑!
在他們眼中,它只是一隻豹子,而且是屬於敵方主帥的寵物,如今又好象故意擾亂他們的軍心……殺與不殺,只在一念之間。只是讓零真正心寒的是,平時看起來對它那麼好的介溪,在認識到它是個大麻煩、對它失去耐心時,可以毫不猶豫地向它拔劍。
誰叫它只是一隻豹子呢?豹子的生殺大權掌握在危險的獵人的手中!
看著介溪手中揚起的長劍,零弓起身子,心底很不甘心。它還沒有把重要的訊息告訴給傾雲呢,它現在不能死啊!
傾雲!
“鏘!鏘!鏘!”
正在劍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帳篷外突然傳來告警聲,整個商營比剛才更加雜嘈,並不時傳來“齊軍偷襲”的叫喊聲。
衛祁冥三人面面相覷,立刻丟下零豹向外面衝去。
此刻商營的很多地方都燃起熊熊烈火,火光把夜空都照得通紅。幾千商兵亂成一團,這些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新兵在危機時刻完全暴露了他們的弱點,慌張失措,沒有組織性。見此情形,商軍幾位領將首先氣憤的不是被敵人偷襲,而是手下這些士兵素質的低下。
衛祁冥和介溪的怒火一閃而逝,運用一軍統帥的威嚴,迅速將大部分士兵組織起來對抗已經攻入營地的齊兵。仕清分析敵我戰情,敵軍人數起碼兩倍於他們,並且勇猛非常,反觀商軍,除了校尉以上的領將戰鬥力略強一點之外,那些新兵完全不是對手。在這種情況下,惟有想辦法撤退,但現在要退恐怕也難啊!
聽著外面刀劍相接和雜亂叫喊的聲音,被鎖在帳篷中的零緊張萬分,它知道傾雲來了,它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見他,可惜這鎖鏈限制了它的自由。
這時,帳篷燒起來了,零急得團團轉,不會在這關鍵時候被燒死吧?四周溫度升高,煙氣嗆得零咳個不停。
傾雲,快來啊!
“吼!”零大叫出聲,再不叫待會估計就叫不出來了。
傾雲,傾雲,傾雲——
“吼!吼!……咳!”
零眼中被嗆出眼淚,朦朧中只見一身穿盔甲、手拿長刀的武士向它走來,襯托著赤紅的火焰,彷彿從天而降的火神。
“零……”
熟悉的聲音讓零有種想哭的感覺,四周的煙味也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感覺到撫摸在頭上的手的熱度,零的心安定了。一聲巨響,鎖鏈斷成兩節。
“零,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