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雜誌總編的問題,也靜默了許久,才用一句很普通的話來回答他:“幸福,幸福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一連用了兩個幸福,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神情淡定卻又堅定,彷彿是心裡掙扎了許久猶豫不決的問題,終於下了決定,從此再度掌控全域性。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堅定了自己這一生想要抓住的東西。
這一個決定,改變了他一生。
他記得,那次採訪,雜誌總編在最後寫了一句編後語,他看了久久回味。
“不平凡的生活中,保留一份真性情。”
他說的沒錯,他的生活足夠不平凡,但是,他卻渴望著一份溫暖,一份屬於生活的安寧,拋卻萬丈光芒,他不過是個平凡的男人。
家,老婆,孩子,五個字,構成了生活的全部。
翻過最後一頁,他這才看到,最後一頁照片背後,還夾著一張照片,看著照片,他有那麼一刻怔忪……
照片上的人是木木和小寶貝,兩人坐在沙發上,酒紅色的沙發上,一白一粉兩個身影對著鏡頭笑得格外燦爛,但是,照片右側,留著一整片的酒紅色空虛……
空出來的位子上,空空入也,原本,那兒是屬於他和小心肝的位子,一家四口,全家福。
殘缺了的照片,定格著一份落寞。
取出照片,照片背後寫著歪歪扭扭的一句話:“寶貝也有全家福。”
只可惜,這是一張缺了兩個人的全家福。
往下看的時候,六個凌厲冷硬的大字,深深灼傷了他的眼。
“冷御澤,我恨你!”
六個字,幾乎穿透厚厚的照片,可見寫字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撫摸著那扎手的字型,他不禁苦笑,當年,她寫下這些話的時候,原來是帶著這樣的心情。
恨他,恨他帶給她這麼多傷痛,拆散了他們母子,恨他毀了她所有的一切……
可是,愛恨本是一體兩面,有多愛就有多恨不是?
緩緩合上相簿,他起身走到液晶大螢幕旁,插入隨身碟開啟影片,稚嫩的聲音飄了出來:“嘛咪,為什麼寶貝沒有爹地呢?難道寶貝跟悟空哥哥一樣,從石頭裡飛出來的嗎?”
一半中文一半義大利文的童言童語,聽得他狠狠揪著心,躺在一旁的貴妃椅上,女人嬌柔的聲音傳來:“寶貝有嘛咪就夠了,嘛咪會比爹地更愛你……”
聲音遠去,螢幕上顯現著三個身影在公園玩樂的場景,小寶貝笑得可開心了,即便偷。拍得距離有些遠,可卻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和某個女人如出一轍。
這些聲音,這些畫面,五年的時間裡,他反反覆覆的看著,一直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等他明白的時候,卻是錯過了這麼多時間。
伴著柔柔的聲音,他疲憊的閉上眼……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屋裡一片昏暗,他緩緩坐起身,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起身下樓。
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他開著車來到榮司南的公寓,看到他洛雲愣了下,笑著開門:“木木剛剛才回去,您用過晚餐了嗎?”
冷御澤搖搖頭,“還沒有,我找司南。”
“哦,他在書房,晚餐木木煮了皮蛋瘦肉粥,您想喝嗎?我給您熱一熱。”
上樓的身影頓了頓,他偏頭看了洛雲一眼,點點頭:“也好!麻煩你了!”
“不客氣。你們聊,我等會給您送上來。”
敲開書房的門,看到是他,榮司南愣了下,點頭讓他進來。
犀利的眸光一眼看穿他有心事,榮司南放下手裡的檔案,推著輪椅到沙發旁,“怎麼今天沒一起過來?那丫頭說打你電話打不通,沒人知道你去哪裡了。”
“我剛從麗澤道那邊過來,手機扔在車裡了,想安靜一會兒。”靠在沙發上,他情緒了口氣,臉色疲憊而凝重。
榮司南看了他一眼,輕嘆了口氣,“那丫頭這次太任性了。”
挑眉,冷御澤看向榮司南,“什麼意思。”
“俞遲都跟我說了,她在收購冷氏,你是在為這事煩惱吧?”提到這事,榮司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
“你都知道了?”抬頭,冷御澤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我以為都結束了,原來並沒有。”
“對於這事,你是怎麼看的。”看著他,榮司南淡淡的開口,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帶著某種探究,還有一些期待。
冷御澤比他想象中的聰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