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甚至逼得自己的養父辭官還鄉,如今的葉家,已完完全全變成他的天下。
新主子跟老主子一樣,每日勤於公務,真要論起來,其實待下人並不算嚴苛。可不曉得為什麼,這個也算他看著長大的新主子,卻比老主子更加喜怒難測,不怒自威。前幾日,他在外面遇上刺客受了傷,這幾日便一直未能上朝,而且心情極為惡劣,已一反常態連罰了數個下人,現在他去稟報這件事,真不知道這把老骨頭會不會觸上什麼黴頭。
權叔推開書房門後,立刻聽到一陣勉力壓抑地低咳,他趕緊回身關上門,以免屋外的寒風滲進來,然後走到桌邊為主子斟了杯熱茶,溫聲道:“大人,太醫特意交代過,您身上的傷要靜養,這時候何苦還要硬撐著看奏章?”
葉朝扉抬眸,淡淡看他一眼,權叔不知怎地便心裡一磣,低了頭不敢再多言。
葉朝扉這才接過他遞上的茶,飲了一口,倦倦地道:“有事?”
“是。”
“說吧。”
“淮安公主今日遣人送信來問,給您送的湯藥都用了沒有,怕府中照應不周,說是要從公主府中調名藥膳師過來,後來又說著實不放心,想從陵地回來,親自照顧大人。”
葉朝扉皺了皺眉,嗒地一聲放落杯盞,“先皇駕崩不足一年,她還是老實點,安安份份在皇陵敬孝吧。”
權叔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葉朝扉待公主一向冷淡,待先皇駕崩後,更是連敷衍都不屑敷衍了,隨便找了個藉口,便將淮安公主軟禁在皇陵,她想回來,怕是很難。
權叔連忙應了一聲,說隨後便去信回覆公主。
“還有一樁事。”他不自覺地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地道:“剛才府裡后角門那邊闖來四個黑衣刺客,被侍衛擒拿時,自盡而亡。不過,他們卻留下一個人和一封信,說是給大人的。”
“刺客?”葉朝扉細細長長的鳳眸微微一凝,“還給我留下一個人?”
權叔抬眼看了看他,緩緩道:“這個人,老奴倒也認識。”
這個刁奴,倒開始敢拿話套他了。
葉朝扉瞥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
權叔忽然覺得額角冒汗,可他不敢擦,“是貴妃娘娘入宮那年,從府外請來的一位姑娘。當時就住在長思院,還是老奴派人接進府的,所以認識。”
“你說什麼?”葉朝扉失了下神,接著面色大變,霍地起身。因為起得急了,牽動右肩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地巨咳。
權叔慌不迭地扶住他,“大人,莫急莫急,快喝口熱茶壓一壓。”
“她在哪裡,快帶我去!”他卻不管,一把揪住權叔的衣領,差點把他憋過氣去。
“老奴還是給安排在長思院的廂房了。”權叔說著心裡有些打鼓,葉朝扉向來把那間屋子看得很重,輕易不讓人隨意靠近,他若不是曾經看到一些,猜到一些,斷然不敢冒如此大的風險,將那姑娘送入長思院廂房。
葉朝扉聽了卻眉間一鬆,向來冷淡如水的面容怔忡片刻,一時竟似悲喜難分。
權叔人老成精,當下明白自己押對了寶,宛如吃了個定心丸。他恭敬地扶著葉朝扉道:“大人要去瞧,也得先多披件衣裳。”說著取了件鑲緞狐毛斗篷給他披上。
葉朝扉點點頭,行了幾步忽然笑起來,“做得好,權叔。”他回身,狹長的鳳眸微微一閃,瞬間便已恢復往日的清明,“以後,朝扉會記得你今日的大恩。”
“老奴不敢。為大人為憂,本來就是老奴應盡的本份。”權書垂首,安靜地遞上那封原夾在黑麻袋上的書信。
葉朝扉展開一看,不過寥寥數語,“慕葉丞相少年英雄,重情重義,特奉上厚禮一份,送還梓國公主丹墨,宜願歡喜。”
“哼!”葉朝扉看完冷冷一笑,運起內力,那紙書信漸凝成霜,變成了脆薄一片,他再輕輕一抖,便俱化為細細冰粉,湮沒無痕。
“見過她的侍衛,你來處理。”拋下這句話,他便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長思院門口時,瞧著那熟悉的景物,葉朝扉不覺步子頓了一頓。
那年他大婚後,養父葉近晚本將這座園子撥給淮安來府中時住,他反對無果之下,長思院被翻修一新,改名為小漪齋。
幸好,淮安並不喜住在葉府,而是求她父皇給她另起了淮安公主府,而葉朝扉以公務繁忙為由,一個月裡倒有二十幾日不宿在公主府上。
自從他真正成為這間宅邸的主人,他就立刻命人按他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