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信我的承諾麼?”
盛羽哭道:“現在不信也不成了啊。”
“哈哈哈哈……”殺手大人忍俊不禁地大笑,反正追兵已圍在車廂門口,他似乎也懶得再藏頭藏尾了。
死到臨頭的殺手大人斜倚著壁角,很有種地衝她勾勾手指,“我看這樣好了,咱們做筆買賣,我虛歲二十有一,未曾婚配,就這麼死了不免窩囊。你雖然相貌平平,不過眼下我也沒得選,要是你肯過來主動親我一下,再喊我一聲好相公,我就放過你們。反正是死,就當死前做回好人吧。”
“什麼?親,親你一下?”盛羽目瞪口呆地盯著他,這位殺手大人是不是臨死抽瘋啊?
“怎麼,你不願意?”他將手中長劍亮了亮,亂髮下的眸子微微一眯。
盛羽看看他一臉糾葛的大鬍子,一頭好像十天沒洗的亂髮,再加一身灰撲撲的破衣爛衫,還真是一百個不願意。
可是一來沒得選,二來……
她想起自己前生掉進下水道時的絕望,死前她不是也同樣不甘心,同樣覺得窩囊嗎?
原來她不是一個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
親就親吧,只當是啃了頭豬。
盛羽把心一橫,湊過去摟住那人脖子就要啃。
那人卻一指點在她唇上,低笑道:“噓!別急,親之前先說,好相公,我捨不得你。”
可憐的盛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人怎麼能這麼無恥。
“不說?……算了,還是殺人比較符合我一向的性格。”
“啊,相,相公……好相公,我……捨不得你。”毫無原則的某人立刻放棄了原則。
殺手大人水噹噹的眼睛輕輕一彎,明明是張滿是鬍鬚的臉偏偏笑出了四月春風般的明豔,看得盛羽不由一呆。
“親我。”他命令道。
內心極度掙扎的某人在心裡不停給自己催眠:這沒什麼沒什麼,只要有命在,回去還是可以刷牙的。
深深吸口氣,盛羽撥拉開他亂糟糟的大鬍子勉強找出那張嘴,瞄了瞄準,然後把心一橫把眼一閉,我啃……
電光火石間,車裡忽然一亮,車簾帶著風被人掀開,殺手大人的亂髮拂到她的臉上。
“嘶——”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盛羽偷偷睜開半隻眼睛,看到一個滿臉震驚的中年大叔站在車廂門口,他身後的背景是一圈黑壓壓計程車兵,無數道詭異的目光。
呃,被這麼多人圍觀,她實在啃不下去了。
“孽子,你又搞什麼?給我滾下來!”大叔憤怒地斥道。
盛羽被他刀光劍影的目光殺得全身一僵,完了,她會不會被當同黨抓起來……等一下,“孽子是什麼意思?”她盯著殺手大人狐疑地問。
殺手大人笑笑道:“孽子的意思,就是我是他不成器的兒子。”
“兒子?”
“兒子。”
“你不是殺手?逃犯?”
“嗯,隨你怎麼說,準確來講,在下其實是打算離家出走闖江湖,也許日後會成為一個殺手也不一定。”
盛羽懵了,“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只是為了逃避家人找你?”
“孺子可教。”易容成殺手的蹺家公子很欣慰,“雖然沒能偷跑成功,不過遇到你這個大笨蛋還是很有趣的,謝謝你的饅頭。”
他掙開盛羽石化的手,輕輕一指點在她眉間那顆殷紅的淚滴形印記上,側頭在她耳邊低低吹了口氣:“不過……沒有親到呢。哈哈哈哈哈……”
篷頭亂髮的蹺家公子跳下車,大言不慚地對他爹說:“我下次一定不會讓你捉到。”隨手拽了匹馬,頭也不回地騎上走了。
中年大叔冷冷看她一眼,冷冷哼了一聲,冷冷丟下一句,“狐媚子。”然後便在眾士兵的簇擁下,同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狐媚子=被挾持人質=剩女=聖女=她?
這是什麼世道啊……T…T
盛羽坐在車上呆了半天,終於回過神,奶奶的,她被人耍了!
破舊的驢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狠狠震了一下,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悲吼:“啊啊啊啊——神啊,給張桌子老孃掀吧!!!”
……………
…………………………
過了很久,遭遇一波三折的倒黴驢車終於再次踏上征途。
垂頭喪氣的盛羽縮在車廂裡一句話也不說,她到京城創業的好心情被那個鳥人破壞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