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淵的壽誕還有大半個月,端木雍容雖然各種安排佈置,但除了最開始幾天,倒是不怎麼往外面跑了。最近和慕容沅感情有點進展,眼下暫時不打仗,想把更多的時間留著陪她,心中的事不論,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悠閒王爺,——看看花,喝喝茶,陪喜歡的小女人說說話,優哉遊哉的。
慕容沅現在每天和他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回院子說話消遣,像是那些正兒八經談戀愛的情侶,從早到晚膩在一起,就差沒有兩個人上床睡覺了——
有那麼一點不自在。
端木雍容哪裡會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可是很快就會有亂子,自己也不可能一輩子這樣呆在帝都,仗肯定還是要打的,難得有這樣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機會,特別還是在兩人關係沒敲定之前,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真是不想浪費了。
因而今兒一過來,便道:“上次你要給我看腿上的傷,還沒來得及。正巧這幾天閒著無事,不如你幫我看看,一點皮外傷,養個七、八天也該好了。”
“行。”慕容沅飛快站起來,找到正事,神色果然放鬆了不少,補了一句,“要不咱們到屋裡去?”上次的尷尬還沒忘記,可是孤男寡女又不妥當,想了想,“不如再把邵棠叫過來。”
“你覺得不方便,叫丫頭就是,不用那麼麻煩。”端木雍容含笑看著她,小傢伙在某些方面少根筋,邵棠那點小心思,自己一個大男人都看得出來,她這個姑娘家卻是迷迷糊糊的,——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要是容易春心萌動,當年在燕國那麼多公子哥兒,早就跟人郎情妾意去了。
遠得不說,就說宇文極那樣護食一般的圍著她,偏偏長得又好,換個小姑娘早就動了心思,像端木明珠那樣,哪裡還分得清一二三、四五六?想到這兒,不由嘆息一聲命運的奇妙。
自己初見她的時候,還是一個梳著包子頭的小不點兒呢。
“那個……,你自己脫還是我來脫?”慕容沅問道。
端木雍容忍笑的看著她,這話……,叫人怎麼能夠不想歪?再看看兩個丫頭,臊得頭都太不起來了。
“你動作麻利一點兒,這會兒陽光好,等下黃昏就看不清楚了。”慕容沅說完覺得屋裡氣氛不對,反應過來不免尷尬,趕忙補道:“我是說脫靴子!”
“哈哈……”端木雍容原是強行繃著臉的,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順手揮退了兩個丫頭,門倒是敞亮開著,“小羽,你越說越叫人想歪。”又想起她上次生氣的樣子,“好了,我不笑了。”
慕容沅不言語,默默決定給他下雙份的麻醉藥。
“你別惱。”端木雍容抓住她的手,柔聲道:“挺好的,我活了二十幾年,就數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笑得最多了。”
那自己呢?慕容沅有一剎那的失神。
自己最開心的日子,當然是在燕國覆滅之前,雖然有一些宮闈鬥爭,可是有無限寵愛自己的父皇,——哥哥沒有變,母妃也算關心自己,幾乎就是掉到蜜罐裡的日子,什麼煩惱都沒有。
好日子講究先苦後甜,自己這算是先甜後苦了吧?但仔細想想,現在也不算苦,有端木雍容的一直庇護和照顧,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好。一個人別說報仇,就算是獨自生活下來都是難題,雖然不至於餓死,但肯定沒有現在的日子好過。
“又在想什麼?”
“沒有。”慕容沅收回心思,看著他卷好了褲腿,輕聲道:“別動。”扎針這點疼痛,對於端木雍容可以忽略不計,然後停了片刻,交待道:“等下會有一點感覺的,好方便我找碎片在哪兒。”
接下來的過程,對於端木雍容可以說是一場煎熬。
的確,打了麻醉針感覺不太明顯,但是小傢伙就蹲在自己身邊,烏髮如雲、膚白似玉,手上不停的觸碰,那丁點兒又不能分散精力。只覺她在面前晃來晃去,少女的馨香淡淡籠罩自己,她偏頭,那一抹專注認真的神情,格外迷人。
好想……,就這樣將攬在自己的懷中。
“果然有碎片。”慕容沅先是按壓尋找異物,繼而切開傷口,雖不深,也稍微做了一下止血處理,然後用鑷子夾出了一塊小小碎片。約摸有自己半個指甲蓋大小,這東西殘留在肉裡,可不算小了,抬頭遞給他看笑問:“怎麼樣?我厲害吧?”
“厲害,厲害。”端木雍容看著她輕輕點頭。
慕容沅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放下碎片,止血、擦拭,因為傷口不算大,也沒有做縫合,而是上了藥,包紮起來。一圈一圈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