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死了,瞧著也是心甘情願的。
端木雍容又是冷笑,警告他道:“你可別想著做什麼千古留名的忠臣,你要是敢動她一個頭發,朕就讓出雲七虎跟著一起陪葬!”說到這個,不免勾起心底的火,“要不是邵棠搗鬼,朕和小羽也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
要不是邵棠算計宇文極受傷,再騙她過去,她就不會離開自己,若是一直在自己身邊,又怎麼會被趙煜劫持走?甚至當時多相處一些時間,自己和她……,真是越想越覺得追悔莫及,越想越忍不住想要殺人。
聶鳳翔表情複雜,低了頭,靜默不語。
“你知道,小羽被趙煜抓回去以後,過得是什麼日子嗎?”端木雍容心中的恨意無法宣洩,聲音冰涼道:“算了,等回去以後慢慢跟邵棠說吧。”
“主子……”
端木雍容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性子,慕容沅算是他生命裡的異數,或許是付出越多越珍惜,越珍惜越不捨得傷害,對她……,反倒顯得優柔寡斷了。
“藥煎好了。”慕容沅纖秀的身影走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青花瓷碗,因見屋內兩人表情陰沉沉的,不由腳步一頓。
聶鳳翔一臉烏雲的出了門,不去看她。
慕容沅心下是明白的,因為牽連的端木雍容受傷,讓聶鳳翔對自己很有意見,因而小聲道:“你的傷沒事的,主要是趕路那幾天收拾的不乾淨,城裡條件好,我會替你治好的,等下我跟聶將軍說一下,讓他別擔心。”
端木雍容擺手道:“別理他。”
“先喝藥。”慕容沅把藥碗遞給他,等喝完了,歇了歇,才開始動手拆開繃帶,傷口上面的確有些炎症,但不算重。當然了,端木雍容現在是大秦皇帝,命貴,難怪聶鳳翔緊張,一面換藥,一面問道:“還疼得厲害嗎?”
“沒事。”端木雍容看著她一圈圈的纏著紗布,笑道:“就是這幾天趕路有點累。”安慰她,“等我睡一覺,醒來就生龍活虎的了。”
“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慕容沅收拾完畢,端了藥碗準備出去。
“小羽。”端木雍容心裡清楚,彼此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過一天少一天,過一刻少一刻,“別走,陪我一會兒。”
慕容沅停住腳步,看著那雙深淵一般烏沉的眼睛,在最深處,裡面閃著一抹期許的光芒。他從前可是說一不二的脾氣,鐵血冷麵,性子強,如今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出如此柔軟的話,不由心頭一酸。
端木雍容說完也覺得肉麻了些,遮掩道:“外面不安全。”
“嗯,我就在旁邊的美人榻上歇著。”慕容沅微笑道:“這樣等下你醒了,想喝水什麼的,一叫,我就能聽見了。”
端木雍容爽朗的答應了,“行。”睡了一會兒,因為身上的疼痛暫時沒睡著,又睜開眼,見她靠著窗戶倚在美人榻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是累了吧?心累。
從前是受盡萬千寵愛的沁水公主,可以庇護東羌皇子宇文極,可以允諾自己有困難向燕國尋求幫助,那時候的她矜貴無雙、大氣善良,雖然身份高高在上,但卻願意幫助身邊落難受困的人。
驕傲的、明媚的、爽朗的沁水公主,在經歷國破家亡之後,已經是從雲端跌落到地面上,卻又被哥哥再次抓回去囚禁,往泥濘深處折磨她。
即便後來宇文極救出了她,也沒有照顧好她,因為男人的那點私心和貪念,將她置於更加難堪的境地。她不停的欺騙她自己,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架不住心不聽話,最終選擇了出逃。
或許,霜城一個人生活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端木雍容閉上眼睛,心底是說不出的惋惜、心痛和懊悔,因為身上受了傷失血,加上一路馬車顛簸的疲倦湧上,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恍惚間,好像睡醒了,睜眼不見了慕容沅,於是下床走了出去。
庭院裡,宇文極和慕容沅站在花樹下面,攜手並肩,兩人有說有笑的。
“是上頭那支嗎?”
“對,並蒂的。”慕容沅穿了一身淺紫色的衣衫,月白裙,清清爽爽的,抬手指向一支並蒂花,歡呼道:“好呀,你給我戴在頭上。”
宇文極將那朵並蒂花插在她的鬢角,花兒嬌豔,人比花更嬌,兩人濃情蜜意的互相對望,金童玉女一般的賞心悅目。慕容沅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猶如一輪彎彎新月,閃著星輝,“阿蘭若,你對我真好。”
“小羽……”端木雍容大步流星走了下去,夢中不辨真偽,失去理智,伸手想要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