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皺了一下眉。
他記得,良妃剛進宮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兩個宮女,一個是這個麗珠,另外一個特別清麗,眉眼也特別溫順一些。
不過好像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那個宮女了,也不知道良妃把她安排到了哪裡。
剛剛死的那個宮女確實是良妃進宮後,許皇后安排給良妃的宮女之一,難不成這個宮女真是皇后的人?
難道皇后表面上賢淑,背地裡搞小動作,不想讓良妃把孩子生下來?
皇上正想著,就聽許皇后淡淡地說:“妹妹,凡事都要講證據,是不是哪天本宮也說自己頭疼,然後也和妹妹一樣不等皇上問案,也杖斃一個宮女,也用你今天一樣的說辭,就說是由於自己氣急,她不禁打,受不住死了。我把罪名推到你的頭上,就咬死說這宮女是奉了你的命令給我下慢性毒藥,妹妹可是認罪還是不認罪呢?”
皇上挑了一個眉。皇后這個反擊,說得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死無對症的案子,確實是模糊真相。貌似皇后還是很聰明的嘛。
這事情他當然不能過早地下定論,更何況,良妃確實沒有更有力的證據,來說明她的流產確實是皇后的手筆。
想了想,皇上看向太后:“母后,您看這事情如何處理。”
孫太后手裡正捻著一串佛珠,她看了皇上一眼,又看向良妃,眼睛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皇上,既然不能證明是皇后下的手,且皇后這麼大的肚子,也不易折騰,這事情就先這樣,等以後有了證據再說吧。”
她雖然不管事,但並不代表她不瞭解宮中的情況,尤其是良妃還叫她一聲姨母。只是這事情確實難辦,伊娜的理由不但站不住腳,而且極蠢。
說白了,伊娜以前在北狄自由慣了,她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皇宮內鬥是怎樣的。
太后又看看許皇后的肚子,挺大的了。
太醫已經說了,皇后這一胎很可能是個皇子,金貴得很呢。
她要好好保護她的嫡孫還來不及,哪裡還能讓他受罪。她的小皇孫要比伊娜重要得多了。
但是,畢竟伊娜的肚子裡也是她的孫子或孫女,白白流掉了怎麼能行,只能以後再查證了。
不過,伊娜這樣陷害許皇后,孫太后決定給她點教訓,讓她以後長點腦子才好。
孫太后看了眼還跪著的麗珠說:“伊娜,說到根源上,還是你這個貼身的宮女過失不小,她是你最信任,最倚重的人,卻疏忽到讓別人鑽了空子。依哀家之見,還是先把這宮女懲治一下吧,也讓她以後對你更盡心。”
麗珠嚇得連忙磕頭:“太后娘娘饒命,奴婢對我家公主是很忠心的。”
良妃也有些急,她本來想借用這個事情來打擊皇后,卻沒有想到事情來個這大反轉,太后不是她的姨媽嗎?怎麼會向著許皇后,來懲罰麗珠呢?
她蒼白著一張小臉也趕忙跪下:”姨母,這事情不怪麗珠,是那個宮女太狡猾,表哥,您一定要相信我。”
皇上看著良妃,目光裡看不出什麼情緒,不過語氣卻很溫和:“愛妃,朕也覺得你這宮女太大意,好了,這事情就照母后說得做。來人,把她拉下去,杖二十。”
麗珠嚇呆了,杖二十啊,這還有命嗎?
但是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拖了出去。
良妃恨的牙根都要咬碎了,可她知道她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她只是不明白,太后和皇上都是她的血親,不是應該向著她的嗎?怎麼自己小產了,受到懲罰的也是她的宮女,那個平庸的皇后竟然一點事情也沒有。
這一刻,她的目光裡含著恨意射向許皇后,她竟然忘記了眼前還有皇上和太后。
許皇后當然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恨意,不過她倒也沒有理會,只是摸了一下肚子,又輕輕地捶了一下腰。
孫太后一直在關注著許皇后,畢竟許皇后肚子裡的是她的親孫兒。
於是她微笑著說:“伊娜,你剛流產,也應該愛惜自己的身子,快回去休息吧,等把身體養好了,再懷上一個,姨母還等著你生下的孩兒叫哀家祖母呢。一會哀家會主人給你多送些補品過去。”
良妃這才猛然驚醒,她連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簾,顫抖著聲音回道:“謝謝姨母,伊娜告辭。”
看著良妃離去的身影,孫太后收起笑容也對許皇后說:“你也回去吧,好好養胎,順利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許皇后起身向太后和皇上行禮告辭。在宮女的攙扶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