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婉,你還真有意思,夫妻?!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麼東西?”
“天哥……”在他的又損又貶的言語裡,邢婉低垂著眼斂,心裡怒得沒邊兒了,卻不敢抬頭看他此刻的表情。而是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稜角,緊張地囁嚅著唇,說不出話來。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上戴得好好的那枚結婚戒指上。
以前,她以為他多少會對她有感情的,要不然怎麼總是戴著他們的結婚戒指?
後來,她才知道,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演戲。為了演更加逼真的戲,從而讓她傷得更深更痛。每每在外人的面前,尤其是在她的父親面前,他從來不露出一絲一毫的反感情緒,讓大家都誤以為他們夫妻感情甚篤。
有誰知道,在暗地裡,他視她如蒼蠅惡蟻,如非必要,一根指頭都不願意碰她?
又有誰知道,她這些年過得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外表光鮮華麗,可是心裡早就腐爛不堪。
見她發著愣,半晌後不挪地方,易紹天冷哼,“你還不滾蛋,是準備讓我叫人攆你走?”
沒有人願意被心愛的男人當狗屎一樣踩在腳下,邢婉也一樣。此時她的心裡,比吃了最苦的黃連還要苦上三分。弱不禁風那副小身板兒細微地顫抖了幾下之後,她似乎終於憋不住火兒了,抹了抹眼淚,將自己尖刻的原形展露了出來,如同現了原形的狐狸精。
背靠在牆上,她攥緊了拳頭,驟地冷笑。
“易紹天,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你啊,你這日子也不好過,比我好不到哪兒去。老實說,這麼折騰我,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這話說到了易紹天的心底。
沒錯,他是不好過,自從六年之前他失去了心愛的女人之後,這輩子就沒有想過要好好過,他不好過,能讓這個罪魁禍首好過麼?
唇角若有若無地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站在她的面前,眼睛淬毒般死死地盯著她。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想,乾脆直接掐死這個噁心的女人算了。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死亡太輕鬆了,並不足以抵銷她應該承受的痛苦。她既然種下了這枚苦果,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會讓她用一輩子的痛苦來償還他的痛。
至於他自己的人生,那些生命裡缺失掉了的東西,永遠地被他放在了心裡那處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裡。
發了黴,長了草,再也無人可以到達。
所以,他寧願選擇這種自殺式的報復手段,也要親眼看著她痛苦一輩子。
當然,這些還不夠,這不過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