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將出入的地方比較,確實有點兒草根。不過它挺乾淨,也挺整潔,在這片兒也算得上是比較有名氣的招牌館子了。
關鍵,他除了照顧小久的情緒,還得方便眼睛不太好使的母親。
實可謂用心良苦。
謝銘誠能混到如今這個位置上,對於謝家來說,真真兒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所以不管他說什麼,謝家二老其實現在都不會有半句怨言。兒子結婚的事,謝家父母是早就知道的,他倆領結婚證兒之前,謝銘誠就給父母打過電話。
不過,只能說是支會了一聲,也僅僅只是支會,絕對沒有徵求他們意見的意思。對於這事兒,謝家二老心裡明鏡兒似的,他們干涉不了,到如今,也不想幹涉了,因為王素花的事,謝家二老的心裡對兒子始終是有愧的。
邢小久是被謝銘誠牽著手走進中餐館的。
一對兒男女,從當初被人在媒體上狠狠批鬥的‘姦夫淫婦’,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持證上崗的‘合法夫妻’,再回顧這段艱難的歷程,他們倆,走得真的很難。
好在,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微垂著眼瞼,邢小久和謝銘誠交握的手心裡都溢滿了虛汗。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與公婆見面這樣的事兒,比起她見任何大客戶都要緊張,心裡,如同掛上了十五個水桶。
七上,八下,就怕人家對她不滿意。
這段時間一直照顧謝銘誠父母的翠花嫂子是最先發現他們牽著手進來的,她其實是謝銘誠老鄉來京打工的,因為鄉音親切,所以保姆中介一介紹,雙方都挺中意的。謝銘誠給的工錢不少,謝家二老也不是那種太作人的老人,在家裡更是沒有把她當成下人或者傭人來使喚,大家相處很愉快,就像真是親戚似的。
翠花嫂子嘻嘻笑著喊了聲謝母,俯在她耳邊小聲說。
“嬸兒啊,大兄弟和兄弟媳婦兒來了。我給你說,那妹子長得可真俊,就跟電視上演的差不多——”
失明很多年的謝母,因為眼睛看不見,現在正需要她這樣的‘可靠情報’,聽了這句話,那雙看不見的混濁眼睛似乎也染上了光彩,臉上更是樂呵得不行,“好看是吧?他嫂子,我上回不是和你嘮過麼,這事兒都怪我,我兒有本事,要不是我和他爹硬逼著他娶王素花,他早就跟這城市的漂亮閨女好了。”
不多不少,小久姑娘剛剛好聽到了謝母最後一句話。
原來當初謝銘誠娶那個女人,是他父母硬逼的,這一點兒謝銘誠從來沒有提過。只不過,以此類推,她也相信了他說的另外一句話——他說他從來沒和別的女人做過。
對於這事兒,雖然她點頭表示理解,但她的潛意識裡,其實並不完全相信的。尤其是領略了他雄糾糾的強烈生理慾望之後,更加不敢相信,他都三十多歲的男人了,而那個又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哪有不睡的道理?
現在,想想,應該是真的……
這時候,她已經走到了桌子跟前,臉上,倏地一熱,滾燙滾燙的,懊惱不已。
怎麼這種時候了,她還有工夫想這事兒?
端正地站到桌邊兒上,她也沒好馬上坐下去,而是先禮貌地問好。
“爸,媽,你們好,我是邢小久。”
很自然地改口,沒有矯情,樂得謝家二老心花怒放。
翠花嫂子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她是那種性子憨直又熱情的農村婦女,心裡想什麼,臉上便是什麼表情,一根腸子捅到底。趕緊拉開謝母旁邊那張椅子,她殷勤地招呼小久快坐。
“大妹子,快坐,快坐,哎喲,你爸媽可想死你了……天天唸叨著想見見銘誠他媳婦兒。”
小久坐下,禮貌地點頭:“謝謝!”
謝父是那種不太會說話的老頭子,只是臉上帶笑的樂呵著,完全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從這一點兒上看,他和謝銘誠絕對是親生的,性格太像了。
老年人的眼睛不好使,耳朵其實也不太好使,說話的聲音都會比較大。謝母循著她出聲的方向,右手抬著胡亂地招呼她,聲音挺宏亮。
“閨女,坐,坐好啊,媽眼睛不好使了,看不見你,要不然,我新兒媳婦兒來了,得親自給你抬凳兒……”
“謝謝媽。”
她有些窘迫,不知道該說什麼。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謝銘誠,只見他眼裡也有笑意,彷彿在對她說,看吧,叫你不用擔心的,我父母可好相處呢。
接下來,‘政審’開始了——
等著上菜的工夫,謝母和全天下的母親一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