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和悲劇的區別
唐積德本來的計劃是打醬油瞧熱鬧,可是被野雞這麼一攪和,他就不得不出頭了。而迎接他的,則是無數閃光燈,咔嚓起來個沒完,差點亮瞎了唐大頭的眼睛。
“積德?唐先生,請為你的口無遮攔向我道歉。”那位英國佬愛德華先生依舊不依不饒,他也瞧出了今天這場釋出會必將轟動世界,如果能在這樣的場合製造一些話題,想不出名都難,而作為一名記者,圖的不就是個名嗎?
在成為一位名記的誘惑下,他當然要跟對方死磕。想象著明天他的名字也許會出現在世界各大報刊的顯著位置,愛德華心裡就像有二十五隻小耗子在不停地抓撓。
唐積德索性把披在身上的上衣脫掉,然後從角落裡面走出來,大大方方地走到前臺。於是,鎂光燈又一次閃爍起來。無他,這位島主實在太有看頭了:光著膀子,腰間纏著一圈一圈的藤條,上邊還偶爾有一片蔥綠;下身只穿了一個大褲衩子,腳上蹬著一雙草鞋。頭髮披肩,還束了一圈翠綠的樹枝,看模樣,根本就是從哪個原始部落剛跑出來的土著,想不吸引眼球都不行。
“野蠻人,難怪那麼野蠻!”愛德華也是沒事找事型的,話說大多數記者也都是這個德性。
唐積德很有氣勢地向他一指:“小心我告你誹謗!”
愛德華聳聳肩膀:“好像這話應該我說才對。”當記者的,最喜歡唇槍舌劍,只要不動真刀真槍就好。
“呵呵,那你就去告好了。”唐積德笑嘻嘻地勾勾手指,只見一隻花裡胡哨的大鸚鵡忽然飛上人們的頭頂,嘴裡發出嘎嘎嘎的怪叫。
這聲音聽著好像有點耳熟——愛德華隱隱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隨後就見那隻鸚鵡落到愛德華身前的桌子上,斜眼瞧了瞧對方,忽然開始張口說話:“你想告俺是不是,那就告去吧。是不是準備找一群烏鴉當陪審團,**官最好請一頭約翰牛,嘎嘎嘎!”
在場的記者也都愣了一陣,然後這才紛紛將長槍短炮對準了野雞,語言天賦如此出眾的鸚鵡,可並不多見,更何況人家還是一隻有學問的鸚鵡呢,連“約翰牛”這種典故都門清。
愛德華也傻了,他也想不到剛才跟他作對的是一隻鸚鵡。
而野雞更是得理不饒人的角色,得意地用彎鉤嘴梳理一下翅膀,然後又往前挪了兩步,猛的在愛德華腦門上啄了一口:“俺不僅要罵你,而且還打你呢,有本事你就去告吧,不告的話你就是婊子養的!”
這話實在太嗆火,被一個扁毛畜生羞辱,愛德華氣往上撞,掄起拳頭便向野雞砸去。
野雞雖然身體有些偏胖,但是跟隨在唐積德身邊,時不時就要提防他動手動腳的,所以反應還是很快的,噗嚕一下飛起來,邊飛邊嚷:“我寧願失去這脆弱易碎的生命,卻不能容忍你從我手裡贏得了不可一世的聲名;它傷害我的思想,甚於你的拳頭傷害我的**。”
哦——四下裡響起一片驚呼聲,野雞這些話和剛才的粗口大相徑庭,這是莎翁的經典名句,在座的許多人都耳熟能詳,想不到居然能從鳥嘴裡聽到,怎能不驚訝?
話說野雞最近迷上了莎士比亞的劇作,經常叫小蝦米讀給它聽;而這傢伙記憶力偏偏又好,都是用英文原著說出來的。唐積德雖然聽不懂,但是看看現場眾人的反應,也很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不用我出馬,野雞就能應付了。我勒個去,這個算不算舌戰群儒?
被鸚鵡莎翁這麼一罵,愛德華反倒是冷靜下來,他猛然意識到,今天對他來說實在是個重要的日子,搞不好會身敗名裂的。莎翁不是說過嘛:死是可怕的,恥辱的生命是尤其可惱的!
於是整整西裝,轉向唐積德:“積德?唐先生,難道你想用這樣一隻譁眾取寵的畜生來矇混過關嗎,用你們東方人的話來說,這算不算渾水摸魚?請你當著世人,澄清事實,那些恐怖的章魚是不是桃花島用來報復敵人的秘密武器?”
恢復冷靜之後,愛德華又重新變得伶牙俐齒,話語咄咄逼人。
唐積德當然不能實話實說,那樣的話恐怕就真變成世界公敵了。於是嘿嘿兩聲:“我本人也很希望擁有這樣一隻章魚大軍,起碼可以免費吃章魚嘍。”
周圍響起幾聲善意的笑聲,這幾位都是港島的媒體,所以他們的立場都是站在唐大頭這邊的。
“先生,請你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愛德華依舊窮追不捨,這是他翻身的唯一機會,所以一定要抓住。
這時候,野雞又不甘寂寞地跳了出來:“約翰牛先生,俺有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