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始了嗎？”女醫師整理完器具，小心地戴上消毒手套。將那些都放在一個塑膠盤裡端過來，蘇安兒沉默著不敢開口。

蘇安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開始吧。”女醫師沒有耐心，自顧自地開口。

蘇安兒縮了縮身手。

一個冰冷地觸感從身下傳來，蘇安兒情不自禁地全身打了一個寒顫。

剛才的畫面依然在腦手裡浮現，如何也揮不去——那個只有梨般大小的圓暈，卻是一個新生命的開始——他會出生，會喊她媽媽，上學，談戀愛，結婚，哭，笑……

一切，都被她惡毒地終止了。

感覺一顆眼淚忽然從眼角被擠出，蘇安兒好像意識到什麼地猛然叫起來：“不要！我不要做了！”

女醫師“呃”地一聲，抬頭看她。

“不做了，別殺了他……別殺他……”蘇安兒越叫越大聲，情不自禁地吼叫出聲，眼淚也狼狽地湧出來。

“哎！”女醫師嘆了一口氣。

冰冷的觸覺終於從蘇安兒的身上離開。

女醫師將手上的不鏽鋼工具放到旁邊的消毒水裡，開啟門走了出去。

蘇安兒已經坐起身子，縮在手術床的角落裡，頭越來越低，身體抽搐著越哭越厲害，眼淚稀里嘩啦往下流。

“喂，沒事吧。”肖穆猛然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

看到縮在角落，將頭整個埋在雙腿之間的蘇安兒，覺得心疼得厲害。

“別殺了他……媽媽不會殺了你……”蘇安兒就著縮在床角的姿勢，不自覺地喃喃著。

“真是……”肖穆走近手術床，然後在床沿上坐下：“女人，說你白痴……你真是，捨不得了？”

蘇安兒用力地搖晃著腦袋，眼淚卻如何也止不住。

肖穆腦子裡一閃而過Peten的話：“肖穆，是男人，就要負責！”

“怎麼負責啊？”

“結婚娶了她唄！”　Peten理所當然地笑著，“讓她給你生個孩子叫你爸爸。”

……

肖穆站著哪裡，一直等著蘇安兒慢慢平靜下來。

蘇安兒的哭泣聲越來越小，終於變成了輕輕的啜泣聲。

“安兒”肖穆忽然問道，“你和卓然……已經不可能了嗎？”

蘇安兒無奈地點點頭，斷斷續續地喃喃著：“不可能了，我，一個人的孩子，就一個人的，不關他的事情了。”

“白痴，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多辛苦啊。”肖穆伸著手指，用力地按了一下蘇安兒的額頭，“說你傻還真傻了。”

“辛苦？”蘇安兒擦了擦眼睛，愣愣地抬頭看著肖穆，“我知道……可是隻能這樣了。”

“不是的。”忽然，肖穆從床上站起來。

猛地抓住蘇安兒的右手，肖穆單膝跪在床邊，抬頭看她：“安兒，你嫁給我。”

“嫁給你？”蘇安兒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睜了睜呆呆地看著肖穆：“為什麼？嫁給你？”

“因為孩子需要一個爸爸。”肖穆說的很隨意，自然得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話。

“可是……肖穆，不能因為孩子需要一個爸爸，我……就利用你。”蘇安兒呆呆地看著肖穆，喃喃道！“你又不喜歡我，不能想著幫我！就……”

“誰我我不喜歡你了？”肖穆撇撇嘴，一下手打斷了蘇安兒的話。

“你？”蘇安兒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是啦，你偷笑吧……我肖穆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地喜歡上你這個白痴了！”肖穆就著單膝跪著的姿勢，壞壞一笑，無奈地說道。

“可是……肖穆，”蘇安兒咬了咬下唇，還是把這句話吐了出來，“我只是把你當朋友。”

“女人。”肖穆心揪地皺眉，苦笑道，“你，真是坦率得殘忍。”

蘇安兒低下頭，沉默著不說話。

肖穆頓了頓，將蘇安兒的右手緩緩拿到自己唇邊，溫柔吻著她的手背。

蘇安兒吃驚地想要將手用力縮回來，卻一下子被他抓得更緊了：“肖穆……”

“安兒，”肖穆抬起頭，“我肖穆風流了十來年，好不容易對一個人真正動心了……你就當完成我的一個夢想，請嫁給我……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

蘇安兒顫了顫。

“那會是一個完整的家庭，媽媽，爸爸，孩子，有些刁鑽搞笑的奶奶，一個妻管嚴的爺爺，還有一個溫柔的外婆……肖穆的語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