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棄開始還以為只是遇巧,便用火摺子點燃,可一靠近那繡榻,又有冷風拂來,將火弄熄。
任天棄還不死心,又一連點了兩次,但每次都是如此。
他此時已隱隱猜到了幾分,眼珠子一動,忽然自言自語道:“哈哈,沒有光算了,這陸小姐的床可香得緊,我不如到她床上去躺一躺,也能感受感受她身上的味道。”
說著就當真一躍躺在了床上,果然是香軟無比。
就在這時,就感覺有人推了推,任天棄頓時滾落在地,剛一爬起,就見到一個白影,披頭散髮,兩眼血紅,伸出長長的舌頭,作勢要向他掐來。
任天棄哈哈大笑,不僅不害怕,反而將手中的匕首重新插在了腰間,道:“這樣子的鬼我可見過,沒什麼可怕的,不如你換一個駭人一點的樣子。”
那白影果然聽話,身子一晃,頓時變成了一個無頭鬼來,一邊伸著手,一邊厲叫著道:“我死得好慘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眼瞧著就逼近了任天棄。
任天棄搖著頭道:“陸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死得很冤枉,但你明明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是做了鬼,也差不到那裡去。還不快快現身,我還有話問你。”
那白影並不答話,任天棄只覺一股吸力讓自己離地面起,竟移到了門邊才放下,那厲叫聲又道:“你還不走,難道要下來陪我。”
任天棄臉皮倒也真厚,哈哈大笑道:“陸小姐,聽說你長得很漂亮,要是讓我這個醜八怪下去陪你,你可不是吃大虧了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牛頭給自己的那塊黑色令牌來,照著他教自己的,咬破手指,在上面塗了一滴鮮血,念道:“冥界雙使,牛頭奪命,馬面索魂,敕。”
說也玄奧,就在他這咒語念動不久,只覺得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屋子裡忽然現出兩個身影,正是闊別不久的牛頭馬面兩位兄弟。
那牛頭馬面二鬼可也不傻,自從認了任天棄當大哥送他還魂之後,就在地府多方面打聽他的前世來歷,然而整個地府竟毫無記載,兩人聯想起連王倪如此身份尊貴的上仙也肯為他到閻羅王那裡說情,這人弄不好就是什麼大羅金仙被貶下凡的轉世之人,他自己還未必知道,這層關係可是先搭著,日後定然少不了好處。
馬面最是機靈,見到任天棄,便道:“大哥,你招喚咱們出來有什麼要緊事麼?”
任天棄一聽馬面叫自己大哥,就知道他們還要賣當日結義的帳,一指那白影道:“有個女鬼,我想問她一些事,可她又偏偏不聽話,只好請你們出來了,瞧瞧能不能擺平。”
而那白影一見到牛頭馬面就已經跪下了,聽著任天棄的話,連忙道:“不不,我對這位公子毫無惡意,只是想讓他離開這裡,實在不知他是兩位尊使的熟識,得罪之處,還請公子與兩位尊使恕罪。”
任天棄聽她此時說話嬌如黃鶯,又軟又糥,甚是好聽,便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那白影聞言,但緩緩地抬起了頭,任天棄走近了些,藉著穿窗而入的月光一瞧,只見這女鬼柳眉杏臉,櫻桃小口,愁眉嬌蹙,淡若冬山,雅態幽閉,光凝秋水,當真是個美貌無比的姑娘,便道:“你就是那陸玉嫣。”
那女鬼連忙點頭道:“回大人,賤妾就是含冤之魂陸玉嫣。”
任天棄早就猜到了,又道:“你是怎麼死的?”
陸玉嫣道:“回大人,賤妾實死於家兄陸冠傑之手,因在地府投訴無門,才成了遊魂野鬼,徘徊於陰陽兩界,不想得罪了大人,還望恕罪。”
他這話一出,任天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萬萬沒想到那外表俊俏的陸冠傑竟是個人面獸心之輩,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要害死。
連忙道:“這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道士和尚又為什麼到這裡就會失蹤?”
陸玉嫣道:“是,這兩件事其實都有關係。”
任天棄是個急性子,心中充滿好奇,促道:“那你快說,快說。不過不要賤妾賤妾的,你那裡賤了,我瞧挺高貴的。”
那陸玉嫣又一躬身,臉帶悲傷的道:“是,這事還要從賤……我的父母說起,他們雖然都亡故得早,但見到家兄愛慕虛榮,不思上進,已留下了遺命,我陸府中的所有財物都可以歸他支配,但這陸府大宅卻已指定是我的嫁妝,日後招郎入贅,以長子為陸姓,教以學業,重振我家的聲威……”
任天棄聽到這裡,不停地點頭道:“你父母倒是有先見之明,那個陸冠傑,的確不是個東西。”
陸玉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