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人乘座的馬車有好幾輛,一輛是蒼漠的,一輛是她的,還有隨侍的宮女坐的。
別的人都騎馬。
秋依水很自然地坐到自己的馬車上,一點也不為她和蒼漠分車而行感到奇怪。
她知道這一路過去,經州過縣的時候,少不得同當地官府有些應酬。所以事先向欣兒她們問明瞭規矩禮儀。
她在蒼漠面前是很放肆的,不願講究這些虛套的東西。但是到了宮外,在外人的面前,總得給他留點面子吧。
為了芸萱,她得討好巴結他不是?
因此她知道,出行在外,按規矩皇帝和皇后是分車而行的,除非他是個風流好色的昏君。
秋依水還著實為此高興了好一陣子,至少她有很多時候不必跟蒼漠大眼瞪小眼的了。
她坐到車上,掀開一角窗簾往外觀看。
依稀看見宮門口,送行的大隊人馬中出現了芸萱的身影。
這幾天,她一直忙碌著,都沒顧得上去找芸萱。芸萱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就昨晚來看過她,匆匆忙忙的也沒說上幾句。
秋依水熱切地注視著芸萱,盼著她快點過來,好跟她話別。
馬車的門簾響了一下,一股微風從門外透了進來。
秋依水以為是欣兒進來陪她一道坐車,也沒在意。
很快風平息了,接著一個人緊靠在她身旁坐下來。
秋依水吃了一驚,欣兒向來很講究上下尊卑的,怎會如此不顧身份坐在她身邊?
(晚安)
出巡2
雖說她是不在乎這些虛禮,但是這不符合欣兒一向的行事作風呀。
秋依水驚詫地回過頭,卻見蒼漠正滿面笑容地看著她。
原本陰暗的馬車似乎驟然變亮了,被他的笑容給照亮了。
()
秋依水張大了口望著蒼漠,連招呼都忘了打。他怎會跑到她的車上來了,他自己不是有馬車嗎?
蒼漠笑吟吟地問:“怎麼,才幾日不見,就不認識了?”
秋依水已恢復了常態,直言問他:“皇上,你不是應該坐在前面那輛馬車上的嗎?”
蒼漠答道:“旅途還長著呢,一個人坐在車上無聊,不如到你這兒來,好歹有個人說說話解解悶呀。”
說完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斜躺在座椅上,頭正好靠在秋依水肩上,竟是把她當作了枕頭。
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幾天事情太多,昨晚熬到後半夜才睡,累死了。今天總算有所補償。”
馬車上本來是可以睡覺的,但仍嫌太窄。如今被蒼漠這一躺,整個馬車幾乎都被他侵佔了,秋依水被擠得緊緊靠在窗前。
身上的份量倒是不重,大概是蒼漠並未將全身的重量都施加到她身上。
但是啊,他的頭靠在她的肩窩,他的氣息陣陣衝撞著她的鼻翼,他的熱量透過單薄的衣衫傳遞到了她的身上。搞得秋依水心裡煩亂不堪。
他這是在考驗她嗎?
秋依水不滿地說:“你坐起來行嗎?”
“不行。”蒼漠簡短地回答。
好容易把她拐上了路,他怎能輕易放過了她?今天他非賴上她不可。
美好的旅程就要開始嘍。
秋依水還想爭辯,一轉眼卻發現芸萱已經來到了馬車跟前。
只好暫時放過蒼漠,一手掀起窗簾,要同芸萱話別。
芸萱見她掀開了窗簾,趴在窗前,高興地撲到窗沿上。
出巡3
正要開口講話,突然看見了靠在秋依水身上的蒼漠,忙把已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她就在窗戶跟前,裡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這還是她那個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皇兄嗎?
哈,看來皇嫂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不輕啊,眾目睽睽之下坐上她的馬車,都沒想過避嫌。看來,她和慕容啟軒的事有望了。
芸萱朝秋依水眨眨眼,指指自己,再指指蒼漠。
秋依水豈有不明白她的意思之理,點點頭,向她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可惜啊,芸萱看不懂她的手勢。
在芸萱疑惑的目光中,馬車緩緩地出發了。
秋依水放下窗簾。
蒼漠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挪了挪位置,以便躺得更舒服點。
秋依水再次問他:“你能不能換個地方躺,不要躺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