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蘭妃再說,人已經往秋依水的方向疾步走去。
蘭妃遙望著他迅速拉遠的背影,緊緊咬著下唇。
他就這樣走了,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啊。
突然發現,原來,在後宮,威脅最大的,不是榮妃,而是那個一嫁過來就不得寵的皇后。
蘭妃臉上的笑容不再,化作了滿面的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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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依水從蒼漠身邊逃開,越跑越快,把所有的人都遠遠地甩在身後。
跑出老遠,直到確信身邊再無旁人,再沒有人跟上她,才放慢步子。
心頭一陣一陣的慌亂。
成功地離開了蒼漠和蘭妃,不必再夾在他們中間,心情不但沒有變得輕鬆自在,反而無比的抑鬱。
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著。
眼前一抹深綠擋住了她的視線,秋依水抬起了頭。
那是一棵熟悉的大樹,樹上垂掛著幾根藤蔓,但是藤蔓上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然不見
鬼使神差的,她又來到了第一次遇見蒼漠的地方。
不歡而散1
鬼使神差的,她又來到了第一次遇見蒼漠的地方。
為什麼,她還要來這兒?
藤蔓上的花顯然是蒼漠採摘下來的,或者是他特意交待人採摘下來送給她的,如今正在鳳儀宮的花瓶中插著呢。
他說過的,他要為她採下這些花兒,原來他都還記著。
為什麼她還要想著他?
想他的粗暴,想他的溫柔,想他的忽冷忽熱,難以捉摸。
如今,明明知道他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在他的愛妃身邊,為什麼她還是不能放下他?
如果,他一直待她粗暴冷酷該有多好,那麼,她就可以不在乎他,快快樂樂的生活。
秋依水心煩意亂地扯下一根垂掛得較低的藤蔓,一點一點地將它撕碎。
“喂,藤蔓可沒招你惹你,幹嘛拿它出氣?”
身後熟悉的帶著點嘲弄的聲音傳來。
他怎麼這麼快就跟上來了?蘭妃是不是也在他身邊?
秋依水不願回頭,不願看見他們親密站在一起的樣子。
賭氣般地說:“我愛怎樣就怎樣,就一根藤蔓而已。皇上,你該不會為了它處罰我吧?”
處罰處罰,蒼漠微微嘆了口氣,他和她之間永遠避不開這個話題嗎?
走上前,奪過秋依水手上的藤蔓,儘量心平氣和地說:“知不知道,今天該生氣的人不是你。”
“應該是誰?”秋依水猛地轉過身子,質問蒼漠。
咦,他是一個人來的,蘭妃妙人兒沒有跟在他身邊。
心頭泛起一絲淡淡的喜悅,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喜悅。
蒼漠語重心長地勸:“你身為皇后,要有母儀天下的胸襟和氣度,怎麼反倒處處表現得尖酸刻薄?蘭妃並沒有冒犯你,她遵循禮儀,表現得十分得體,你為什麼非要跟她過不
去呢?”
原來他還是來為他的寵妃出頭的。
不歡而散2
秋依水一幅破罐破摔的樣子說:“我就是這個樣,你要我當皇后是失策了,趁早還是廢了我的好。”
蒼漠怒氣勃發:“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是在跟朕較勁嗎?”
秋依水才不怕他,依然倔強地說:“我不懂什麼較勁不較勁的,反正我沒有你要的胸襟和氣度。”
“真不知道你在月澤國都學了些什麼。哼,上回的宮庭女訓全被你撕掉,折成了小玩意。這帳還沒跟你算呢。”
秋依水一聽他提到宮庭女訓那本書,生怕他又拿它做文章,處罰她。
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說道:“皇上,我撕書是有原因的。”
“撕書還有原因?”
“是啊,我撕書,是因為我要背誦它。我這個人有個毛病,要想把書背下來,就一定得撕書。否則就算勉強背了下來,也會很快忘記。”
秋依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
蒼漠懷疑地看著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她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只好說:“那朕就考考你,如果你背得出來,就即往不咎。如果你背不出來,那麼朕得找人好好教教你才成。”
秋依水連聲應道:“我背,我背。”
幸好書上的內容她都還記得,一張口就背了一大通,隻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