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氏邀請她們到她孃家住。她是裘三孃的乾孃,而李氏的父親是名滿上都的大學士,說法上就很好。裘三娘可以從大學士府到敬王府走轎,名義上又算是從孃家出嫁,一路將經過官員們齊聚的各大坊間,可謂風風光光了。
“不用她倆給我頂,我乾孃自會幫我找藉口。”裘三娘抬眼瞧瞧外頭的街面,五年了,哪裡還有印象。“你以為,我怎麼認的這乾孃?小時候,父親帶著女扮男裝的我下酒樓宴客吃酒,巧遇上刺史和他夫人,兩人看我能說會道,長得模樣兒俊,戲言說認乾兒子。結果,知道我是女兒家,就成了認女兒了。後來,我上刺史府看我乾孃,幾乎都穿男裝去。她笑我是女兒身男兒心呢。今日出來,我也沒打算瞞她。讓白荷待我們出去後就給乾孃傳話,想來這會兒已經知道了,頂多就是回去挨兩句說。”
墨紫跟裘三孃的時間不長,因此是頭回聽說認親的其中緣故,“本來我就覺得唐夫人性情特別得好,想不到還有這般的趣事,喝個酒就認乾兒子乾女兒的。”
“你道呢?我乾孃還是學士府的千金小姐時,性子比我還皮。幹外公不讓她讀書,她自己換了哥哥的衣服,跑到書院去聽先生講課。幹外公實在沒法子,只好請了人到家裡來教。如今,李府姑娘們都讀書,就是從她們這個姑姑開始的。”裘三娘五指捻出一朵蘭花,翻開第二本帳冊,“我乾孃女扮男裝在我之前,我都得尊稱一聲前輩。”
墨紫聽得,竟忍不住拍起手來,“真想不到唐夫人這麼活潑大膽。”
“嫁人之後收斂了很多。不過,我乾爹喜歡她的真性兒,也不拘小節常帶她外面走動,算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恩愛夫妻,如果我乾爹……”裘三娘頓了頓,低下頭去,“沒娶小妾的話。乾孃性子堅韌,不愛跟我說那些,可我看得出來,她終究還是失望的。也因此,她特別縱容我,常跟我說,少女時期最幸福,讓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嫁人之後的漫長歲月,對女子而言,很可能是釀苦酒的過程。”
嫁進豪門的女子,大概都會經歷類似的過程,有幾個能獲得相公一生的一心一意呢?釀酒之初的甜蜜和喜悅,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等到年華老去,飲得那杯苦酒,才發現竟是給自己釀的。
墨紫悄然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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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10章 燦爛祖業(二)粉180加更
第110章 燦爛祖業(二)粉180加更
墨紫雖然嘆息,嘆完之後卻說,“故而,我們女子自己要爭氣。花木蘭代父從軍,卻何嘗不是來自那份同男兒比高下的決心?姑娘的出嫁,我瞧著不是釀酒。”
“那是什麼?”裘三娘有了興致,賬本也不翻了,笑呵呵望著墨紫。
“……”想找一個合適的詞,最後說的是,“掛著羊頭賣狗肉?”
裘三娘一聽,又好氣又好笑,“什麼?”根本挨不上邊。
墨紫自己也覺得純粹胡說八道,於是這麼解釋,“咱們是借敬王府三少奶奶的名頭,再借敬王府上達天聽,開營生賺大錢,而敬王府想用姑娘正室嫡妻的身份壓著小的那一位,亦或是能助蕭三郎的一把力,這該是互相利用的一種關係。釀酒這事,就算姑娘願意,白荷綠菊還不願意呢。”
小衣在外面咳嗽一聲,掛進個頭來,“我也不願意。”
裘三娘咄一聲,“這丫頭什麼耳朵,外面吵裡面輕,她照樣一字不漏。”
“姑娘平日要是沒事,閒下來了,釀釀酒,打發著玩兒,那還行。”墨紫衝著小衣做個鬼臉,“是不是,小衣?”
小衣眼珠子轉一圈,“釀果子酒,我可以負責摘。”
這位,前世猴子生的。一天到晚,不想當俠客替天行道,唯一的奮鬥就是爬上竄下,挑戰不同高度。
裘三娘被逗樂了,笑了好一陣,直到肚子疼笑不動。
墨紫這才問:“姑娘,咱們到底去哪兒?”
裘三娘也不馬上開口,從旁邊的袋子裡掏出一個長木匣,遞給墨紫,“自己瞧去。”
墨紫滿腹疑問,開啟一看,裡面有捲成筒狀的一張紙,寫了某天干地支年某季月某時令日,上都城外的某個地方,某塊名為紅萸坳的地歸屬裘某某的地契。
“這什麼時候的地契,紙都發黃了?”還好儲存得當,用厚紙襯了,收在乾燥的木匣子裡,字跡可讀。至於天干地支,她搞不太清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