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歸我,我就要去跟她說個明白,拉你下水,看你如何還在她面前當好人!”來對供,這傢伙居然敢撇得一乾二淨。
“你本就是奸商,我本就不是好人。再者,便是我不說你不說,她卻一定想得清楚,此時妹妹只能認不能領。只不過她善良得很,不領又覺得對妹妹不夠周到。你幫她作了決定,其實是最好不過。放心,翻臉她是不會,憋一時的氣,轉眼也就消了。她性格不似普通女子,不扭扭捏捏反覆無常。”元澄不是推責任,嘴上不甘示弱而已。
“也是。她要是那種大驚小怪,婆婆媽媽,針尖大的事當聖旨,動不動怨天尤人流眼淚的女子,我避而遠之。”金銀和元澄,乍看兩個極端,本質全然相類。
“說起來,她口口聲聲妹妹天姿絕色,你大飽眼福了。”正經事,玩笑說。
金銀想起豆綠的臉,又開始搓手臂,“別說了。哪裡天姿國色,遠不及墨紫之美,長相說不上來的怪異。”
元澄一怔,“她妹妹不好看麼?”墨紫不會就此事說謊吧?
“不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看的問題。我覺得墨紫是把自己的妹妹當寶,不忍心打擊豆綠罷了。”金銀真不認為豆綠絕色。不但不是絕色,連就這麼看著都異樣。
元澄想不太通,一個說美若天仙,一個說長相怪異,他該信誰?
“好看也罷,不好看也罷,你就好好照料著吧。別鬧個病啊災的,那有人才會翻臉。畢竟,讓她把親妹子交到一個靠不太住的人手上,心慼慼焉而無奈為之。”
“靠不太住?難道你靠得住?”金銀心想,可不能說原本墨紫是想託付給這個人的,不然還要得意忘形。
“實話。你的身份如今是個大麻煩。有些東西,不是你扔掉,就不是你的了。玉陵的人已經找上你。找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大求這次遣使團來,把玉陵吐出來同三國平分的希望不大,給大周和南德甜頭倒是一定的。若兩國滿意,玉陵就名正言順亡國了,再有喊復國的,等同叛國,誅殺之而無人敢言。玉陵人最後能為自己爭取的機會,就在三國會面結束前。而大求至今未取玉陵太子性命,也是顧慮名不正言不順,怕引起天下人聲討。這種顧慮,和談後也會消失,到時太子就沒用了。不得不說,大求王步步為營,招招好棋,真是相當厲害的人物。觀如今三國之君,唯此君具有大統之霸氣。”元澄就事論事。
夜燈撲閃搖曳,金銀神情莫測,“照你所說,居無定所之牧族要一統漢家天下,然後將漢人當成牲畜和奴隸來買賣和烹食,不論才華能力,一律定為卑賤之民,就是我等人的下場?”
“我只說大求王有統一天下的霸氣,未論他們的國策。”元澄直視金銀而微微一笑,“原來,金大少也不是那麼灑脫。既然如此,何不回玉陵,主持大局,免得玉陵百姓繼續遭大求塗炭之苦?”
金銀哈哈大笑,“我若回去,百姓就遭我塗炭了。玉陵可有可無,不過大求若吞天下,另當別論。他們治下,哪裡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多少銀子都給他們搶了。”
元澄不可置否,“天下之大,鞭長莫及,退出中原,逐海建島,仍可自在。”
“是,早作打算,還能逃出去。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就是自私自利之輩了。”男人身上都有一脈憂國憂民的魂,或強或弱。吝嗇小氣如金銀,亦不例外。
“還有一個選擇。”元澄目光陡然犀利,“以玉陵王子身份復國,你自己當一統天下之君主。若運氣好,在你有生之年,能開國立世。”
金銀肅起笑臉,盯看元澄良久,“你會如何選?”
元澄以杯遮口,“一切聽天由命,讓時勢造英雄。”
金銀將目光投向漆黑湖面,“太平盛世已過,若大周此次對大求讓步,戰禍很快將會再起。下一個,就是收留你的南德了。”
一道清宏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南德雖收留了大人,卻也靠大人苟延殘喘了這些年。老皇帝一死,皇太后為家族私利就將大人當成棄子,如今朝廷上下已無人認真為民著想。我家大人是假貪真辦,那吳太師是真貪假辦,不可相提並論。金大少若起事,我等願隨大人助你一臂之力,復玉陵,望天下,何需擔心未開化之蠻族統我漢家?”來者發須灰白,李硯是也。
“李老,我說過此事緩提,我意未決。”元澄卻不怪罪不請擅入。
“大人之才,本該用於天下。且與金大少乃結拜兄弟,而金大少既為龍脈,大人何故不為其一爭?正如大少所言,讓蠻子踏破我中原大地,實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