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清咳一聲,又長嘆一聲,“我也知道不容易。”
“不能因為不容易,就不去試。”元澄才是真正的驚世駭俗,對於他認定的想法,他會去做。
墨紫也搞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自覺把話題拉回來,“我到哪裡能見到塵娘?”還是先解決眼前問題吧。
“她和王家的女眷暫時關押在大理寺的牢房中。你何時想去,告訴我一聲。”嘴裡說功勞都被人搶了,但他的人脈有增無減。
“越快越好。還有,如果可以的話,王十孃的處置能不能再輕一些?貶為平民什麼的。”王陽的遺言終讓她耿耿於懷。
“這個……”元澄也不能擔保,“若是旁支庶出還能請皇帝網開一面,但王十娘身份很是麻煩。饒了她一個,其他人呢?王家嫡女中只有嫁了人的,才有可能不被加罪。像珍王妃,雖然去了王妃封號,但仍是過世太子唯一的妻室,可移居別宮,受皇室恩養。”
“當初看她可憐,想不到今日她還成了最有運氣的。”墨紫搖頭苦笑,“唉——王十娘如果嫁給了蕭維,也許能渡過這一劫。”
“那蕭老太太大概要急死了。”元澄還開玩笑,因為他有個法子,“你別忘了,官婢是可以特赦的。等旨意下達,把王十娘單獨放到一處,避了他人耳目,再請皇上開恩,或者可行。”
墨紫聞言有理,心中略安。
“你打算何時離開上都?”她又問,“你也別忘了,還有一個大求王。肅王皇后都給他當替死墊背的,他卻付出的少得到的多。”包括鐵礦石,武器和各種資源。
“等你見完塵娘,對王家的旨意一下達,將王十娘救出,我們就回宋地。”元澄雖然不說,但有憂慮。
“敢情是我拖累了你。”聽上去全都是為了她。
元澄喝茶不語,預設。
墨紫掐了他一把,“你這也叫寵老婆?”哼哼。
“寵不寵,自有公論。”元澄忍不住笑,抓了她的手,拉進懷裡,印上一吻。
亭外風雨,亭內溫馨。天搖地動,只要兩人的心一齊跳,千難萬險也不過增添別樣情懷。通俗點說,照樣肉麻。
下午,墨紫就去見了塵娘。
因為早打過招呼,塵娘被單獨關押在一小間,地方還算乾淨。她坐在軟席上,好像發呆,綿綿嘆了口氣。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連忙站起來走到木欄前。
“你們……怎麼都來了?”她又驚又喜。不怕遠走天涯,但這些姐妹她會牽掛不捨。
“墨紫說她嘴笨,怕說不動你,所以叫上了我們。”洛娘捉了她的手,瞬時淚漣漣。
墨紫不是一人來的,叫上了女強盟,向塵娘打出人情眼淚牌。
塵娘眼睛有些紅,找到站在後面的墨紫,一語道破她此舉用意,“哪裡是她嘴笨,是故意惹我心軟,讓我改主意。”
裘三娘幫白荷將飯菜遞進去,“你知道就好,趕緊改了主意吧。”
無憂懷孕,不能來探監,秀姐就代表了,“王家如今這樣,個個都恨不得撇清關係,你還往上湊。聽姐姐們的,別犯傻,為個男人不值得。”
“王霆對你好,但他仍是貴公子的時候,可曾想過給你名分?”裘三娘說話直接,“塵娘,你與他在望秋樓結識,他引你為知己紅顏。那時他花錢買你一支歌,自然對你分外珍惜。”
“我在王家雖然日子不長,公子對我也好,與在望秋樓無異。他品性高潔,溫文儒雅,學識淵博,對僕人都不擺架子,與其他王家人不一樣。他還救了我,若沒有他,我已不知淪落到哪裡。我要還他恩情。”塵娘臉微赫。
“什麼救了你?分明是王家設下這個圈套,借你羞辱墨紫。”秀姐已知真相。
“不僅是羞辱我而已,還想讓我為塵娘出面,然後說成我和皇后有矛盾,為陷害我謀害皇后而埋的伏筆。”這是連環套,旨在破壞大周和宋地的暗中同盟。
裘三娘冷笑一聲,“王家再會算,陰謀造反,死罪難逃。若不是皇上仁厚,這時已滅滿門。”
“可是公子是無辜的。他在外遊學三年,根本不知道家裡的事。”塵娘用情已深。
不是錯,只是緣。
“他說不知道就不知道麼?”秀姐卻不信,“他是王家二房的嫡長子,他父親又不在上都,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事前完全不知?”
洛娘和塵娘極好,一時忘了來幹什麼的,支援塵娘,“王公子我也見過,他對塵娘是真心的。”
“男人的真心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