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骨頭不是散,而是軟。”元澄嘴角勾斜一抹,盯著金銀那隻挽著墨紫臂彎裡的手,“天生的,沒得救。”
“對,我是天生的,你是後生的。不過,我軟不過你。”挽著挽著,氣死他金銀髮動黏功。
“那是。不管比什麼,你總是輸啊。”元澄笑了,“你信不信,再不鬆開手,你就要當獨臂人。”
“哈——你嫉妒?”金銀也笑,卻是壞的。
“只覺得你蠢,做什麼事都不分時候。你家老將軍傻眼了。要不要我來勸勸他,找誰主持大局也不能找你。一個國滅一次,情有可原,一個國滅兩次,那就叫活該。”論口才,元澄稱第二,墨紫不敢稱第一。
元澄聲音且不輕,已經和一兩停戰的老頭撐著圓眼,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遊移,神色不太好看。
墨紫一根根剝開金銀的手,“我瞧你們倆都是做事不分時候的人。”大敵當前啊
“毓殿……殿下……”花鬍子老頭看金銀一副吊兒郎當,哪裡還有昔日的模樣。要不是之前確定了金銀錢莊的東家就是小殿下,他乍見的話,估計也會覺得是認錯人了。
“滾。”被墨紫剝離,獨自站立的金銀,喉頭一動,語調前所未有的冰寒。
墨紫驚訝轉頭看著金銀,卻聽耳側元澄一聲低笑,分不清裡面是什麼樣的情緒,好像瞭然,好像不屑,又好像同情。
“毓殿下,我知皇上曾對您苛待,可如今國難當前,卻不應計較這些。皇上已駕崩,太子被俘,生死不明,若您不出面,誰還能救他?”樹林外鑼鼓聲正圍過來,老頭急了。
“且不說玉陵已經破國,便是沒破,又與我何干?我早就被那個糟老頭趕出皇宮,再同他無關係了。至於太子,哼,自小到大,他和他那厲害的母親已經害了我多少次。救他?”金銀哈哈大笑,“我恨不得他們全死光,你現在叫我救他?你可知,玉陵破國之時,我拍手稱快。今日,我放過你們,下次再來煩我,就把命留下吧。現在,給我滾”
墨紫終於知道怎麼和元澄金銀結拜的兄弟了。三個人,都有一塌糊塗的爛賬要賴,要逃,要遺忘
她可想不到,金銀是玉陵的王子。
呃?等等毓?楚毓?金銀是楚毓?
墨紫禁不住後退一步,太吃驚了。
“怎麼?等著我請客吃飯?”金銀再冷笑,“千兩百兩,拿張銀票給他們。風餐露宿,喪家之犬的日子不好過,好歹老將軍是玉陵所剩無幾的忠良之輩,衝著此等賢名,我金大少也不能把事做絕。拿了銀票,你們這些人分了,也別回什麼玉陵了,留在大周重新開始吧。”
老將軍赤目現淚光,連看都不看那銀票一眼,一跪又起,“毓殿下,請再為玉陵百姓想想。我等還會再來的。”說聲走,那群破衣爛衫的男子紛紛跪過金銀,便往樹林那頭奔去,很快身形就被樹木掩蓋了。
“元澄,叫你的人別輕舉妄動。”金銀望著前方。
“金大少剛才話說得那麼絕,還以為你殺之而後快呢。”元澄面上一片玉色溫潤,笑著卻涼,“原來是紙老虎,一戳就破了。”
“此老是水疆大將,曾力主我回國,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又對長幼有序極為固執,不能為我所用,但也並非我的敵人,口頭嚇唬足矣。”金銀說著,瞥到墨紫緊盯著他的樣子,便又恢復玩世不恭的面孔,“三弟可是突然覺得為兄高大威武?”
墨紫緩緩問出一句話:“你是楚毓?”
金銀眼睛一亮,笑容歡快,“阿紫妹妹終於想起來了嗎?真是讓我久等。”
“哪裡讓你久等?中秋結拜那晚,你不是自己忍不住招了?”元澄涼涼的聲音。
“元澄,你不是說喝得酩酊大醉,什麼都不記得了?”金銀吼一嗓子。
墨紫豎著耳朵,結拜之謎要揭曉?
“我說的人是墨紫,又不是我自己。不過,你也醉得不清,把你在大求那點事全說出來,就差給墨紫磕頭謝恩了。我瞧你這麼有誠意,正好墨紫說結拜,就摘了香磕了天地。事後,我瞧你最樂。是不是有個比你更小的,你就不顯得那麼笨了?不過,我看,咱們三個人,最不聰明的,還是你。”元澄開始往林外走。
墨紫也不避什麼閒,她造船註定多跟男人打交道,拉住元澄的袖子,“我說要結拜?”
兩聲是,一聲元澄說的,一聲金銀說的。
墨紫抱頭哀嘆。
金銀上前拍她肩膀,“三弟不要難過,人喝醉後,各種各樣稀奇的事都有,拉人結拜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