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二皇子去平城了。元相本來不讓的,但豆綠小姐倔得很,誰也勸不住。結果元相就請楊大人跟去照看。對了,宋先生也去了。”阿月偷偷看墨紫的表情,她知道這位最疼的是妹妹。
宋言武功高強,他跟去的話,她可以放心,不過,“哪位楊大人?”
“楊凌楊大人,他隨魏將軍和蕭將軍一起來的。”阿月說到這兒,似乎猶豫。
“有話只管說。”墨紫看出來。
“楊大人和豆綠小姐見面就圍著說話。”好像很上心這樣的話就不說了,免得造成誤會,儘管大家心知肚明,楊凌對豆綠顯然是很有好感的。
“兩人有過一面之緣,那楊凌又是個會說話的。”墨紫想起第一次見楊凌的地方,風流才子他是當之無愧,“金銀,我是說二皇子什麼反應?”
“二皇子倒沒什麼,元相讓楊大人隨他們去平城,豆綠小姐不太願意,但他沒反對。”這些事都是在後面宅子裡說的,所以阿月知道。
元澄這麼安排是故意為之,還是純粹從戰略角度考慮?墨紫偏向前者。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兒大不由娘。我是不管了。”管也沒用。
阿月抿嘴笑,“夫人長姐如母,一直以來都為妹妹操心。如今又多了元相照顧,豆綠小姐一定能挑個好夫婿的。”
“但願如此。”感覺嫁了人有些婆婆媽**,墨紫放下碗筷,“我去工房,這回不設門禁,元澄回來的話,幫我跟他說一聲。”
阿月起身說知道了。
出門找贊進,發現他不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聲音,有些冷有些啞。
“贊進在睡,由我跟。”
“你是誰?”
“蘭衣。”
“羅衣,箏衣,華衣,加上你和小衣,齊了。”多半是元澄安排。
沒人回答她。
“那就謝謝你了。”想起贊進似乎說過蘭衣話最少,看來真是。其他人至少有問有答。
樹葉沙沙響,一片蘭衣閃過。
元澄喜歡清靜的習慣一直保持著,這後宅雖大,不聞人聲。玉陵花國,即便寒冷,也有花看。梅花將謝,迎春微金。墨紫閒庭信步,終於能仔細瞧瞧這暫居之所。
轉彎就到工房,卻看到一個人背靠牆站著。銀藍錦袍描牡丹銀線紋,將身材撐得飽滿結實,威武不俗。
“蕭——將軍。”這個人,她欠他的,抑或他欠她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蕭維身形一顫,立刻離牆站直了,垂眸又覺懦弱,直視過去,“我以為你還在——嗯——閉關。”
“閉什麼關,我又不是練什麼絕世武功。不過悶頭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斷罷了。”其實,可以做朋友的,如果他像魏佳那樣不給人壓力的話。“蕭將軍一來就被拉去打仗,多虧你們,我才能安心幹自己的本行。”
蕭維不笑不語。
墨紫暗中哀嘆,就是這個德性,才不能討人喜歡親近,費半天勁,說不上幾句話。
“蕭將軍吃住得可好?若有什麼需要,只管跟我和元澄說。如今行軍打仗事情繁瑣,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她算臨時的半個地主吧?
“不要裝著學什麼後宅婦人。”蕭維再開口,語氣不好。
呃?墨紫讓他說得莫名其妙,眯眼而笑,“蕭將軍什麼意思?”
“你嫁給他如果就是管這些吃住的事,與嫁我又有何區別?”他自皇帝賜婚後,曾想過很多次她這般嫻淑在家中等待自己的模樣,但又不得不一遍遍告訴自己她不會是個甘於後宅的主母,哪怕長輩們責怪不滿,也要給她一定的自由,甚至像三弟那樣分出去單過。雖然祖父和爹都暗示敬王的位子要由他來接任,可他仍覺得忠厚顧家的大哥是當之無愧的。至於自己在朝廷的一席之位,當然由自己掙。
墨紫七巧玲瓏心,很快明白他氣什麼,“蕭將軍還是不懂女人。一個女人在外再好強再能幹,只要遇對了人,也能安於後宅,管客人吃住的事。我雖然覺得你多管閒事,不過你這樣直接發脾氣,比虛偽客套好。逃婚,對你而言,心裡要爆炸了吧?”
他是因為她逃婚才發得脾氣?蕭維怔神,半晌後說道,“事情已經過了,我本不想再提。不——我想再提的。憋著口氣,想當面問問清楚,我究竟哪裡不好,你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
這才是蕭維,有什麼說什麼的貴族公子。
墨紫笑了,“我如果嫁給你,那才是羞辱你。蕭維,我不止一次說過我們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