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兩邊,一聲不吭。
此情此景,墨紫的眼都紅了。這是第一次,她不為眼前死人而害怕。看到肥蝦割破於中喉嚨時,咬緊著牙,卻是死有餘辜的暢快感。
雨越下越大,但風那麼大,將她的裙子吹得如同乾的一樣。好像只有頭髮溼了,亂貼著面頰。雨珠沿頸子滑落,讓棉布吸去又往外滲出,映上江水的蒼茫之澀。
兩團大火,燒得已經差不多了。一波*的江水撲沉了面上的油,密集的雨點澆熄船上的火。空氣中全是木頭的焦香,掩蓋住皮開肉綻的腥氣。然而,仍有慘呼聲。
蕭維帶著人,正在做最後的清理。他說,不能留活口,否則落在玉陵人手裡,他們的行蹤難藏。
她沒有阻止,甚至對他主動要求善後,心存一絲感激。
回到主船,四臺大傢伙已經翻回貨艙,老關領著眾人藉著雨勢在刷甲板。肥蝦卷著袖子幫忙。水蛇下去舵艙。臭魚恢復了嬉皮笑臉,跟勤奮幹活的人們添亂添堵。
剛才烈火沖天的戰場,彷彿從來未發生過。
但,也只是彷彿而已。
沉默許久的丁狗說,“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勝仗嘛。照這樣來看,遇到玉陵兵也好,大求兵也好,都只有送死的份。”
“仗不過人多勢眾。再厲害,咱們就一條船,架不住對方四圍包抄。而且,於中這夥人小瞧了咱們,也是輸得這麼快的主因。”贊進卻說。
丁狗用手肘去頂他,歪眉挑眼,牙齒縫裡往外蹦字,“說幾句好聽的,你會死啊?”
“啊?你是在對墨哥說好聽的?”贊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怎麼聽不出來?不是一個說墨哥本事大的詞都沒有嘛。我來教教你。你聽好。墨哥天下第一聰明,第一能幹,第一好看,什麼都是第一。”
丁狗下巴差點脫落。
墨紫讓這哥倆逗得笑到肚子疼。
她回艙換好衣服,和楊悄坐在正艙裡說話,心情已然平復。看到蕭維手持血漬斑斑的吟月劍進來,眉頭都不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