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還是跳牆過來的?”墨紫扯出一絲笑,抓了墊子,支撐著坐起身。
裘三娘本想幫一把,卻見墨紫的動作雖然慢一些,精神瞧著不錯,就又坐了下來。
“你不早知道我如今出門不易嗎?”連望秋樓開張都沒能去成,心裡悶氣,“我跟我婆婆剛起個要出門的頭,還沒明說呢,她就借老王妃的壽辰說這個那個要我準備,離了我不行這些話,把我擋了個灰頭土臉。我呀,越想上回小衣說的話,越覺得有道理,全都是蕭三這廝休了兩妻惹出來的。”
墨紫一聽,這口氣不對啊。
“你跟姑爺吵架了?”欸——她好歹是差點死掉的人,為什麼要操心別人的事?偏生心軟。
“沒有。”回答得很乾脆,哼一聲,“前兩天,老太太暗示要把絲孃的孩子放到默知居養,也不知絲娘哪得的訊息,就跑到我那兒哭了一場,要我跟老太太求求情,讓她養自己的孩子。巧不巧,蕭三正好進來,瞧她帶了一對兒女跪著淚雙爬。我怕吃飯心情不好,讓他們夫妻回自己巢裡哭去。你猜怎麼?”
墨紫虛弱笑笑,“你就別讓我費腦子了。萬一傷重,豈不是白喝人家那麼多湯水?”
“他立刻擺了臉色給我瞧,二話不說,甩簾子走了。好好的,我替他著想,他還不高興。我可是記得,紅梅剛來那會兒要給絲娘立規矩,讓她來伺候我吃飯,他還說伺候歸伺候,別無緣無故擺正妻的架子。天知道,那哪是給那位立規矩,分明是折磨我吃飯呢。我臉色能好看嗎?又不是對那隻金絲兒鳥的。”能發發牢騷的,只有小衣和墨紫。小衣話少,她說十句,也得不到半句回應。墨紫就好得多,很懂她的心思。
想起那段日子,墨紫不知怎的,覺得離自己很遙遠了。
“奶奶,姑爺這臉色,要看擺在什麼時候。要是擺在他一見到絲孃的時候,那自然是他不分青紅皂白;要是擺在你讓他和絲娘自己哭去之後,這臉色也不算錯。他引你為知己,便是那當寶貝的藏書閣,也對你開放了,你卻輕慢待他。”心裡乾涸裂縫的某部分,已經是一片汪洋。大浪滔天,一浪高過一浪,她藉著同裘三娘說話,分寸不撼。
裘三娘垂下眼眸,半晌沒出聲,再開口不說蕭三金絲,問她,“你這傷怎麼弄來的?小衣看過你之後,回來跟我說得不清楚,臉色慘白,眼圈都紅的。以為我瞧不出來她哭過,卻一個勁得眨眼。我想自己過來瞧,又輪紅梅默鈺她們幾個值夜。”
“也不知是綠菊做的新衣手工太好,讓人當了我有錢,還不知是我命中有此劫,碰到蒙面的要收過路錢,我把身上銀子都掏出來,他卻以為我還藏了,就來扯我衣服。我想那還了得,揪打起來。誰知竟是窮兇極惡的,拿匕首扎我一刀,當時我暈死了過去。等醒來就看到住咱們隔壁的元大人,多虧他救我,否則必死無疑。遇劫時,也沒他人經過,便是元大人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何況是小衣。”墨紫撒了謊。她不是第一次對裘三娘撒謊,但卻是第一次有內疚感。
“怪不得我問元大人,他只說看你受重傷躺在路旁,卻不知是何人所為。”在墨紫受傷之前,裘三娘根本不知道這荒府有了人住。這麼大的事,小衣和墨紫沒跟她透露一個字,要不是墨紫危在旦夕,她會發難的。明知隔壁有人住,還借牆跳,萬一傳到敬王府那些人耳裡,她怎麼解釋得清?她可以下堂,但決不能是對方趕她的情況下。
小衣再三保證,還扯出個她從未聽說過的小師兄來,用同門之誼說隔壁會替她們保守秘密。她半信半疑間,元澄又讓小衣捎給她一個口信,差不多也是不會多嘴的意思,更心安了些。
親自過來,除了探探墨紫的傷勢,同時也想親眼瞧瞧那位元大人。一眼看過後,發現對方是個斯文相的太學博士,彬彬有禮,說話誠意,終於放下一顆心。
正如元澄之前所說,天下元姓何其多。裘三娘一點都沒有將這個元大人同墨紫渡過來的那個第一貪官聯絡到一起。
“你編的理由是抄近路?”裘三娘嫣然一笑,“看他這麼好騙?”
“他不好騙,不過君子有成人之美罷了。我一個小小丫頭,挺老實的樣貌。他窮得連清理園子的銀子都沒有,僕人兩三個,我難道還能偷他什麼東西不成。”不想把元澄說老實,因為裘三娘不是沒有判斷力的人。
裘三娘挑挑眉,似乎不信,接下來的話則讓墨紫差點傷口裂開,“墨紫,我聽說你傷在胸口,差點穿心而死。若是女子救了你還好說,可如今救你的卻是一個男人。雖說元大人好心,不過壞了你的名節也是事實。太學博士跟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