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鯨幫勢力不到冕城,這兩年才有些船幫子走動。咱這裡是華州府城,有刺史府,各衙門司府,還有州軍,他們就是想鬧事,也得看地方。”
掌櫃這麼說道:“你也想得太簡單了。鯨幫幫主於中可不是好惹的。兩年前咱聽都沒聽過鯨幫,如今,交給他們保護費的店家有多少?要不是有喬老四常在咱們店裡坐著,恐怕人也收到我頭上來了。五兩銀子算什麼?真要交錢給那些人,五十兩都不夠。算了,他說還就一定還,多半是有活了。他那活,你新來的,所以不知道。平時無事,可是幹一次就賺一次大的。他上回還說,冬月裡他最窮,得等開春。咱也等著吧。”
這時又有兩桌客人要結帳,夥計連忙去了。
當晚,墨紫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怎麼,白天遇到喬老四的情形在眼前一次次重放。只好披了外衣出艙,想吹風定神。
船板上很靜。入港的船猶如在母親的懷抱,人人踏實。除了輪值守夜的,或下船去找樂子,或已經進入夢鄉。
“墨哥?”桅杆哐哐響,從上面翻下個人來,正是臭魚,“還不睡啊?”
“今晚上不是你值夜,你不也沒睡?”墨紫看到他,並不驚訝。她早知三兄弟身手不凡,恐怕身世也不凡,只是不好問出口。
“心裡煩,睡不著。”臭魚的視力非常好,所以最常待的地方就是瞭望桶。
“我也是。那個喬老四——”見臭魚皺眉,她立刻說仔細,“我無意探聽他和你們的恩怨,只對他接什麼活還錢感興趣。”
臭魚好奇,“這是為何?”
“你不覺得他那活聽著有點熟悉麼?”墨紫細數給臭魚聽,“幹一次就能賺一次大的,冬日裡沒活春日裡忙。不會是農人,也不會是漁夫,很像不正經買賣,更像——”
“走私貨”臭魚嘿喲便跳起來。
“走私貨。”墨紫輾轉反側不能睡,就是這個念頭縈繞不去。
“那老小子好酒好賭,這種事他能幹得出來。”臭魚似乎忘了自己也當過私貨販子,“墨哥,他要是走私貨,就一定有一條安全的暗線。咱們只要跟著他,何愁進不了玉陵?”
“我只不過是這麼猜,究竟是不是,也難說。”墨紫謹慎,“而且,他和你們兄弟三人有舊隙,我怕打聽他的事讓你們不自在。”
“墨哥,不自在的不會是我們兄弟。”肥蝦從另一頭繞出來,身後跟了水蛇,“我三人隱姓埋名實屬無奈。跟著墨哥這麼久,靠盡墨哥的風光,我們才活得不再憋屈。如今,也是時候坦坦蕩蕩做人,總不能因為我們以前,連累了墨哥。”
臭魚三兄弟曾是大周黑民,所以一開始他們只當臨時船伕,從不在一處常住,由此避開官差查驗。後來雖然幫墨紫辦事,但一下船就待在望秋樓裡,兩點一線,甚少四處走動。進了紅萸之後,更是不挪窩。最後,他們讓墨紫混在丁修牛皋等人一起,申請了臨時戶籍。江濤是最有機會查出三人黑民的人,不過當時他讓白荷的手藝揪著胃,又挺推崇著墨紫,沒有抓著不放。因此有了全新身份,姓陸,分別叫陸峽,陸灄,陸鬱。至少,臨時戶口是這麼報的。
“報的是真名。”臭魚見大哥二哥這麼出現,就知是跟墨紫說開的時候了,“大哥說,要是連祖宗的姓爹孃給取的名都改,乾脆哥仨一道投江得了。”
這哥仨投江?是自行了斷,還是禍害龍宮?墨紫知道這時候不該笑,卻忍不住抿嘴,“走,上我屋裡說去。”
四人進了艙室,發現贊進丁狗也在。
“你不帶這麼嚇人的。”丁狗拍心,“我就去對門拿根蠟燭,回來看到門開著人沒了。”
贊進給他一掌,看似還挺有勁,“拿蠟燭幹什麼?難不成你晚上眼神不好?以前也沒這毛病啊”
丁狗突然乾咳兩聲,“看書,不成嗎?”
“看書?”臭魚一時忘了正題,嘿嘿笑得陰惻惻,“還是看畫?”
贊進恍然大悟,跟著這些人,一點不學滑是不可能的,“春宮畫?”
輪到墨紫乾咳兩聲,他們都比她大,所以,“哥哥們,我好歹是姑娘家,說話請當心留神。”說回剛才,“肥蝦,若不想贊進他們留下,可以直說。”
肥蝦說道,“贊進和丁狗是墨哥左右手,亦是我們好兄弟。而且,既然打算不藏不躲了,誰知道都沒關係。”
贊進和丁狗交換眼神。
丁狗便問:“可是白日裡的事?”
臭魚正好接下來,“那人姓喬,家中排行老四,人稱喬老四。喬老四是鯨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