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聶隱娘笑道:“你不放心,那只有趕快到長安去,揪著段克邪,親自向他問便明白了。他們到這裡投宿,想來也一定是要到長安參加秦襄的英雄會的。克邪內功深厚,受了點傷,諒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史若梅道:“我就是覺得奇怪,我分明見他在受傷之後,還有還擊之力,後來我見他被那妖女抱著,相距還不到一盞茶的時刻,怎的他突然就會昏迷不省人事?”聶隱娘道:“這很容易明白,定然是那妖女起他受傷,點了他的穴道。”史若梅恨恨說道:“這妖女真是狠毒!不知她會不會害了克邪?”聶隱娘笑道:“這你倒可放心。
她伯你搶走克邪,你卻還怕地不小心照料克邪?”史若梅心亂如麻,既怕段克邪落進那“妖女”的溫柔陷講,但卻也希望那“妖女”能細心照料段克邪。
他們剛說到這裡,忽聽得方闢符在外面一聲喝道:“是誰?快滾出來!”聶史二女跑出去看,只見方闢符已揪著一個人,那個人抖抖索索他說道:“是我。大王饒命!”聶隱娘不禁啞然失笑,史若悔道:“方師兄,你怎樣把掌櫃的揪起來了?”
原來他們剛才在屋頂上乒乒乓乓的一場大打,金鐵交鳴,瓦片紛落,早已驚醒了所有的客人,都道是強盜進來,人人嚇得躲在被窩裡不敢出聲,這掌櫃的本來也很害怕,但他畢竟是一店之主,聽得聲音靜止之後,這才大著膽子,偷偷出來張望。
方闢符認出了拿櫃,也不禁啞然失笑,連忙放開了他,說道:“我不是強盜。強盜已被我們打跑了。”史若梅插口說道:“上房的客人已幫忙追緝強盜去了,強盜就是那兩個胡人。上房的客人追趕強盜,也許不回來了,他們的房錢付過了沒有?”
掌櫃的驚魂稍定,說道:“那兩個胡人凶神惡煞似的,我早看出不是好人,果然真是強盜。多謝幾位大人給小的保全了這爿店子。上房的客人倒是難得的好客人,房租早已由那位小姐付過了,有點零頭我還未找給她呢。”他亮起火折一看,只見屋頂穿了幾個洞,不禁又叫苦不迭。
聶隱娘笑道:“若梅,你的金豆又可以派上用場了。”史若梅道:“我的金豆已換了銀子,所剩無多了。”當下掏出兩顆金豆,一錠十兩重的大銀,說道:“這是十足的赤金,決不騙你。
外加這錠大銀,夠你修補屋頂了吧?”樂得那掌櫃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聶隱娘一看,東方已現出魚肚白色,便道:“咱們趁早動身吧,免得客人起來之後,又要問長問短。”史若梅知她是為自己著想,心道,“我是恨不得插翼飛在長安,但卻不知能否見著克邪?”她記掛著段克邪,一路悶悶不樂,那也不必細表。
聶隱娘所料不差,段克邪果然是被史朝英點了暈睡穴的。史朝英抱著他跨上駿馬,馬不停蹄,一口氣跑了四五十里,天才發亮,史朝英心裡暗笑,“諒那丫頭再也追趕不上,哼,這小子在我手中,叫你在一旁乾著急吧。”前面有座樹林,史朝英便把段克邪抱下馬來,到樹林裡將他放下,解開了他的穴道。
段克邪張開眼睛,猶自迷迷糊糊,一把就拉著史朝英叫道:“梅妹,梅妹!”史朝英“噗嗤”一笑,說道:“對不住,我不是你的梅妹,你看看我是誰?”
段克邪定了定神,這才發覺是史朝英在他面前,面上一紅,連忙放開雙手,茫然說道:“我怎麼會在這兒!這裡就你一個人麼?”史朝英道:“還有誰呀?你以為你的梅妹會跟來嗎?”段克邪道:“我是聽到她的聲音,心頭一震,才摔下去的。那時我已經看見她向我跑來了。怎麼,你沒有見著她麼?”史朝英道:“她、她、她,這個‘她’就是你那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梅妹’麼?”段克邪急於知道史若梅的悄息,只好忍受她的奚落,說道:“不錯,她就是我曾經向你說過的那位史姑娘,還有一位是她的表姐聶姑娘,她們行走江湖,一向歡喜女扮男裝的。
我受傷之後,她們怎麼樣了?你又為什麼在那樣緊要的關頭點了我的穴道?”
史朝英道:“你也不想想,你受了毒傷,心情還能激動嗎?而且敵人當時已追上來,我除了帶你逃跑之外,還有什麼辦法?點你的穴道,正是要讓你好好睡一覺,以免傷勢加重。哼,誰知你卻顛倒怪起我來了。”段克邪是個武學大行家,這時暗中運氣,已知史朝英確是用“閉穴阻毒”的上乘手法,封了他的厥脈諸穴,以免毒氣攻上心頭,這是救急用的點穴手法,對身體毫無妨害。段克邪只好多謝了她,但心裡也有點詫異,“卻原來朝英的武學造詣還在我估計之上,想不到她也懂得這種上乘的點穴手法。”當下問道:“這麼說,那位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