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打入了南宮家。
而且是在不知不覺的狀況下。
霍巧憐停止飛舞在鍵盤上的手,按下列印的按鍵,印表機開始列印的同時,她再次稽核計算機螢幕上的資料有無錯誤,裝訂後,恭恭敬敬地走過來,呈遞給上司。
南宮環宇收起飄浮的心思,專注地掃視資料,口氣淡淡地吩咐:“可以先吃飯,吃完飯後,再把這一季的財務報表全部拿給我,鴻宇、鴻……全部整理出來。”
他兀自交代著接下來的工作,而她早就拿筆出來記好他吩咐的一切,配合得完美無理。
他大步邁進辦公室,滿意地將手中的報告拋在桌上,眼睛一挑望著牆上的時鐘,已經兩點半了,眉心微微地皺起,時間這麼晚了……倏然想起中午的會議開到一點半,返回辦公室後又吩咐她做一些事情;沒想到轉眼間已經那麼晚了。
撈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開啟大門,訝異地望見她仍在打計算機,印表機仍在運作。眉宇不自覺地皺起,他承認他的要求高、要求多,但從不虐待員工,剝奪員工吃飯的權利。
“不是叫你先吃飯?”他冷眼瞥向她,邊穿上外套,語帶斥責。
“我馬上就吃。”霍巧憐停下手上的工作,順手撈起皮包裡的便當盒,恭敬得像個聽話的小朋友。
他凝視著那個年代久遠的鐵製便當盒,想起工作兩個多月以來,從未關心過她的飲食問題。瞧著她開啟便當盒,拿起的竟然是兩片吐司夾果醬時,心中不由得產生巨大的訝異。
“經理,所有的資料大概二十分鐘後就可以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了,經理用餐過後剛好可以檢視。”霍巧憐眸光投向他恭敬的稟報後,紅唇微張準備咬下吐司。
“慢著!”他扯著濃眉,目光如鷹地盯著她。
她張著嘴,吐司卡在嘴畔,眼神不解地回望他。
“你每天中午只吃那個嗎?”
“是呀!”她眨眼暗想,不對嗎?
一股氣在心中翻滾,控制自如的脾氣似乎又開始翻騰。“你有沒有腦子?只吃那個會營養不良,你要是生病了,公司的損失誰來負責?說!早餐吃什麼?晚餐吃什麼?”
“一……樣。”
霍巧憐似乎察覺出情況不妙,連忙把吐司放回便當盒裡,不明白吐司有什麼不好?一樣是五穀雜糧,便宜、好吃又方便,一舉三利為何不能吃?
“什麼?”他低聲怒喝,滾滾的怒意衝上心頭,惡狠狠地瞅著她不知悔改的眼。
“吐司便宜,一條才幾塊,可以吃三四天。”她扳著手指頭滿意地數著,一天平均的膳食費不到十塊錢。
“你再說一次!”
“這個……好吧!我以後不吃白吐司了。”注意到他的臉色鐵青,她連忙改口,不敢直接觸動火山。
不然,她改吃全麥的嘛!
他滿意地點點頭,示意她跟他走。“我帶你出去吃飯。”
“啊?”嘴巴像塞進鴨蛋似的大張。
“動作快!”他吼叫的同時,她已關閉計算機,在他抵達電梯前滑行趕到。深怕惹火他,引來一頓斥責。
用餐時間,現場安靜得只聽見動刀叉的聲音。
“經理,我今天要開始上課了。”本來這件事情準備下午才稟告他,既然兩人破天荒地一起用餐,她乾脆利用時間提醒他。
“幾點到幾點?”南宮環宇沒有抬頭,兀自享受著美食。
“六點半到九點半。”她每天早上七點半就到公司,約凌晨十二點才下班。
“下課後馬上趕回來!”
“知道了。”她小小口地咀嚼著食物,不敢多說半句廢話。
當時鍾邁進晚上十點半時,霍巧憐輕巧的身影從電梯中走出來,立刻被如雷的吼叫聲給嚇著。
“你給我死到哪裡去了?”南宮環宇雙眼通紅,大手驀地揪著她的衣襟,氣急敗壞地狂吼。
“我說過,我去上課呀!”面對他窮兇惡極的模樣,她小小的心魂都快被嚇飛了,清澈眼兒睜得大大的,示意他曾經知會過。
“現在都幾點了?”
“我要坐公車,又要換車,又要走路,所以……”
“你不會坐計程車嗎?”
“計程車一有點危險,況且來來回回,每天起碼要將近百來塊,可是我坐公車就可以省很多。”她臉低垂,危險是其次,金錢最重要。她窮怕啦!也節省慣了,能省則省,是她一貫的行事風格。
“那你耽誤我的工作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