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個洞下去。
瑛琪柔弱的好似一捏就能把她捏碎,說個話也低頭看著自個鞋子前面那塊地。她的樣子讓我有點尷尬,一個笑僵在了臉上,好在她沒有抬頭看我。是她性格使然吧,不然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推開中間的房間的門:“那……我們進去把東西收拾打掃一下。待會兒就會人來給你這屋上個鎖。你的包袱要不先放我屋裡去?”
“嗯。”瑛琪還是不抬頭。
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沒有多久就弄乾淨了。瑛琪不停的說謝,可說來說去還是隻有一個“謝”字。我乾笑了一下,這女孩可夠悶的,這樣也好,基本上還像以前一樣的安靜。
這天晚上,我看了好久書感覺時辰應該已經很晚了才吹燈睡下,卻聽見很輕很輕的敲門聲。我懷疑是不是風吹動的,仔細辨別了一會才確定是敲門。“是誰?瑛琪嗎?有事?”
“墨寒姐姐……”門外傳來那個細細的聲音,因為隔著門板更是聲音小得若有若無。
我趕緊披了一件衣服去開門,一開啟門看見瑛琪只著一身睡衣站在外面很小心的跺著腳。
“快,快進來。”我沒等她說話就把她拉進了房間又給她披上了一件我的衣服。
我關門點上燈,看她的臉和手已經凍得通紅,看來已經在外面待了好一會了,這大冷天的……我佯裝生氣:“這麼冷的天,幹嗎呢?”
瑛琪聽了我的話,覺出了我有氣,眼圈一紅,聲音也哽咽起來:“我……奴婢……害怕……”
我朝著屋上的木頭梁翻了個白眼,我的姑奶奶啊,我下次不敢這麼說話了。低下頭對她微笑,微笑,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微笑!“別怕,剛進宮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
“那個……墨寒姐姐……我……今兒個晚上能不能在你這兒睡?”瑛琪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這是她這幾日來第一次抬頭直視著我,那眼神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路邊的小貓。我從來沒有跟人同睡一張床,除了很小的時候跟媽媽睡在一起過。可眼前這個小女孩……我心裡哀嘆一聲,剋星!
“呃……也好。”我理了理床鋪又抱出一床被子放在邊上,“睡吧。”
“哎呀!”她還沒有全躺下先叫了一聲。
“怎的?被子太涼嗎?”我伸手探了探,還好,不那麼涼。
瑛琪咬緊了嘴唇,從唇縫裡擠出一個“沒”字。我端看著她,她眼睛裡要滾出淚珠來又咬牙忍著。眼簾一低,驚見了她右臂被被角鉤住袖口而半裸的小半截胳膊上一道深深的泛紫色紅痕。
“來,讓我看看。”我輕輕拉起她瘦得細細的手臂,是被藤條打的吧……她們這兩天沒有安排當值,是在冷姑姑那裡學規矩。素聞冷姑姑教規矩十分嚴格,沒想到還會用打的。想起來我比她們幸運多了,當年在德妃宮裡學規矩的時候打碎杯盤的,連罵也沒有挨著。我看了看她,她把頭低低的埋在自己的胸口。
“起來!既然傷了就不能不管,還有哪裡?”我拿出十四給的錦盒,手指在錦盒上拂過,心裡微微一顫。卻是顧不得那麼許多,先給瑛琪上藥才是。瑛琪身上除了手臂還有腰上都有淤血,冷姑姑打得還真狠,這麼個瘦骨伶仃的小孩,也不怕打到骨折。
折騰了半天,我困勁早就上來了,瑛琪躺著被子裡不說話,眼珠子倒是繞著我的整個屋子轉,一點睡覺的意思也沒有。我困的上下眼皮快粘上了,也沒在意那麼多,欠起身子:“可要睡覺了?我吹燈了。”瑛琪“嗯”了一聲,屋裡黑了下來。
“墨寒姐姐……”黑暗中,瑛琪向我身邊靠了靠。
“嗯?”我又向床邊移了移。
“奴婢不識字……姐姐你說,‘瑛琪’是什麼意思啊?”她還是好像沒有睏意,眼睛巴閃巴閃的亮。
我轉了個身,意識開始有點模糊:“‘瑛琪’啊……哦,宜主子誇你是塊美玉呢!”
天亮醒來,瑛琪已經不在旁邊,摸摸被子,是涼的了,看來她起床有一會了。
我低頭扣著盤扣,正瞅見瑛琪穿戴一新,端著盆熱水進來。今天瑛琪是正式的女官了,不過她今天並不當值,昨晚那麼晚才睡,現在幹嗎不多睡一會?李總管分過組,瑛琪跟著我,那兩個說起來也是跟著我,不過卻是她們自成一組。
“墨寒姐姐,熱水奴婢給你打好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樣子很討好,把盆放在盆架上,我才發覺那是我的臉盆。她看見我看著那盆,又搓了搓衣角:“奴婢見姐姐還沒有醒就沒有問姐姐……就擅自……”
“啊,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