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如果完顏闊闊臺昔日真的犯下如此罪孽，不要說他尚未隕落，便是已經死去或者重生，都不值得原諒！況且，千年以前的古人還在，我們，沒有任何資格替任何古人原諒完顏闊闊臺！”

李子樹不是畏懼什麼，而是想到了華夏屈辱的近代史，突然想通了。

是啊！

有什麼資格去代古人原諒？

後人需要的銘記，而非忘記，更加絕對不是原諒！

但是，李子樹卻也不能就這樣讓馬紅玉以私仇的形式將完顏闊闊臺擊殺。

就在老爺子陷入沉思，馬紅玉漸漸恢復理智，李子樹再次開口說道。

“馬前輩，你不覺得，就這樣直接殺了完顏闊闊臺，有些太便宜他了嘛？”

馬紅玉眼神微眯，警惕說道：“子樹小友為何這樣說？”

李子樹淡然說道：“前輩，當前局勢詭譎，半神境天使降臨，黑暗之神出世，而所謂的佛羅漢轉世挑釁，就在眼前！”

“既然完顏闊闊臺曾是華夏罪人，那便給他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由兩位前輩驅策，講經說法，他不擅長，但衝鋒陷陣，死戰出力，還是能夠做到的！”

“我可以對前輩做出承諾，若其有叛逃的行為，便將其罪疊加並罰，交由前輩斬殺！”

馬紅玉的情緒已經基本平復下來，尤其是聽到李子樹所說，絕不會替古人原諒的時候，不禁有些動容。

這種共情和認同的感受讓她的心裡也覺得舒服了很多。

可是，不能手刃仇人，馬紅玉還是陷入了沉默，對李子樹所說，不做任何回應。

葛月秋平日裡很少願意分析什麼複雜的事情，思考和做事的方式都很簡單直接。

而且，一千多年前，她便不願意跟馬紅玉一起，面對所謂的國仇家恨。

現在，若不是背靠國家是更好的選擇，她大概依然會選擇隱退，不願摻和於半神天使和佛羅漢之間。

但今天，她卻不知道怎麼，對這件事情特別關注。

或許是因為與馬紅玉的姐妹情深，又或許是關係到一千多年前，她自己也曾經經歷的年代，本身也對完顏闊闊臺極為憎恨，亦或許是因為關係到李子樹。

總之，葛月秋一反常態，主動安撫起了馬紅玉：“師姐，不就是讓完顏闊闊臺多活幾天的時間嘛！”

“子樹不是已經說了嘛！只要完顏闊闊臺敢跑，你我姐妹就可以出手將他擊殺！”

“現在，我們畢竟也加入了蒼龍衛，這裡面的規矩，我們也要適當遵守，總要給小鐘一點兒面子嘛！”

又是小鐘！

老爺子略帶苦笑，趕緊附和道：“對對對！前輩，完顏闊闊臺必然要加入鎮守司成為前輩的手下！”

“子樹說得對，不管是讓他將功折罪，還是讓他做蒼龍衛分內之事，都應讓他繼續贖罪，但他若叛逃，小鐘我也支援前輩清理門戶！”

馬紅玉還想再說些什麼，腦海之中傳來葛月秋的聲音：“師姐，完顏闊闊臺成了你我的手下，還不是想怎樣炮製他都行！”

“這個時候，你就聽子樹的吧！子樹不是也做出承諾了嘛！只要他趕跑，我們就有藉口斬殺了他！”

子樹？

心情多少有些放鬆下來，馬紅玉頓時覺得有哪裡不對，什麼時候自己這個師妹和李子樹這麼親近了？

原來一直恨得咬牙切齒的，怎麼突然之間連稱呼都像是稱呼自己人了？

心中多少有些好笑，但卻無心過多關注，馬紅玉微微點頭，看著李子樹說道：“子樹小友，我們就去見一見這位鎮守司的同僚吧！”

李子樹欣然同意，這種歷經千年仍然耿耿於懷，銘刻於心的仇恨，他可沒有辦法化解。

何況，他也不想化解。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便要承擔後果，不管逃避了多少年，終究還是要為當初造下的罪孽贖罪。

他所能夠做的，大概只有警告完顏闊闊臺在蒼龍衛的規則下兢兢業業，不要讓馬紅玉抓到任何一點點紕漏。

完顏闊闊臺如往日一般，盤坐在血池之中，日夜不停的修煉，汲取著血池中的能量。

短短几天，由於血漿，獸血獸肉不間斷的供應，完顏闊闊臺身心舒爽，有種即將得到徹底恢復的感覺。

果然，還是出世好，能夠理所當然的享受專門為自己提供的資源。

“嘶！”

完顏闊闊臺又一次睜開眼睛，怎麼會總覺得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