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緩緩下降,卡斯帕奇手中的黑色圓球卻不知何時又多了幾個,他的神色陰沉,雙目微閉,天眼時時開啟,警惕的觀察四周。
嗯?
不對勁啊!
別墅裡面的人呢?
就算李子樹身輕如燕,但跑到三樓窗外說話這麼大聲,金還猜的手下怎麼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卡斯帕奇更加謹慎,緊緊盯住電梯門的方向。
電梯門緩緩開啟,卡斯帕奇不禁一呆,一樓大廳內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人,都是他見過兩面的金還猜的“手下”。
他的正對面,距離電梯最近的地方,巴松查嘴歪眼斜的趴在那裡,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簡直與死人無異。
看巴松查那伸出雙手的模樣,大概在昏迷之前,也想從電梯逃往三樓求救。
巴松查的腳邊,躺著的是一直和巴松查不對付的古裡哈都,猙獰的表情配上不久前剛剛結痂的傷疤,凝固成絕望姿態。
其他人或躺或臥,也都陷入了昏迷,每個人的表情都差不多,或驚恐,或猙獰,明顯都是發現了什麼,卻連呼救都來不及,就將這個表情凝固在臉上。
這怎麼可能?
卡斯帕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人的實力雖然不強,但就算面對的是他,也不可能連逃跑和呼救都做不到。
難道李子樹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
卡斯帕奇眼前一亮,心頭一熱,小心謹慎的走出電梯,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道:“李子樹......道友,先前之事都是誤會!”
“李道友,本仙師願意賠禮道歉,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只求道友撥冗一見,暢談修道心得!”
這個時候,卡斯帕奇幾乎已經認定,李子樹就是傳說中的淬氣境高手。
不然,怎麼可能從千島英圭組織的望氣境忍術師的圍殺中逃離。
不然,怎麼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輕鬆打暈巴松查,克里帕松等人。
卡斯帕奇活了一百多歲,從來都只有利益而沒有原則,既然強求不得,立刻便轉換了立場和手段。
立場轉變,態度也便隨之改變,他一下子就成了個慈祥和善的老人家模樣。
他不厭其煩的絮叨著誤會和道歉的話,警惕的邁過巴松查的身體,檢視這四周的動靜。
可是,大廳之內靜悄悄,依舊沒有一點兒回應,似乎李子樹早就離開,根本就不在這裡。
“啊!”
就在這時,三樓傳來一聲短暫的慘呼聲,竟然是金還猜的聲音。
卡斯帕奇大驚,別人也就算了,金還猜好歹也是望氣境的巫蠱師,竟然也著了道?
他不敢再乘坐電梯,而是小心翼翼的走上步梯,一邊警惕的檢視上方的動靜,一邊貼著牆壁沿著樓梯向上。
饒是卡斯帕奇已經活了一百多年,卻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天眼開啟,穿過牆壁阻隔,卻找不到李子樹曾出現過的蛛絲馬跡。
可三樓窗外的聲音,一樓大廳橫七豎八躺倒的巴松查等人,還有剛剛三樓金還猜的慘呼聲,都可以證明李子樹就在這棟別墅中。
裝神弄鬼,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向都是他卡斯帕奇的專利,這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卡斯帕奇心中失衡,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從一樓到三樓,足足走了三分鐘才到。
到了現在,恐懼終於開始在卡斯帕奇心中滋生,並逐漸開始漫延。
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幾乎就是卡斯帕奇大師的真實寫照。
在佔盡上風,甚至主宰普通人性命的時候,卡斯帕奇是高高在上的,幾乎是在用漠視的態度對待生命。
但牽扯到自己的性命的時候,他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以最鄭重的態度來對待,不允許出現一點點的差錯。
沒有,還是沒有。
卡斯帕奇眼睛微眯,在多年之後,又有了面對生死的緊張感,從一樓到三樓,根本就沒有發現李子樹。
只有金還猜胖胖的身軀摔倒字輪椅下,人事不知,昏厥了過去。
“李道友,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談談吧!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本仙師為之前的魯莽向你道歉,你對賠償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
面對可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李子樹,卡斯帕奇大師乾脆的選擇和解,並願意奉上賠償。
這在卡斯帕奇大師的一生中,幾乎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如此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