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要是怕苦,下次我會放些糖。”
劉衍拿書的手一抖,假裝沒聽見,再抬頭時早已沒人影了。
有些失望地低頭,目光又跌回書面,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失望,可這種失望確實真真切切,眼風掃到一個人影從門後折出來,一喜,抬頭看時,卻是自己的心腹,陸執。
“殿下好些了嗎?”
劉衍見他急匆匆地闖進來,必然是有急事,偏偏他顧左右而不言其他,微微點了點頭,乾脆問道:“什麼事?”
“柳掌固死了。”陸執吸了一口氣,時刻觀察著他的表情。
“就算我出不了這房間,這麼大的事我又豈會不知?”劉衍丟下手中的書,看著他一臉想說又極其隱忍的表情,忍不住催促道:“到底什麼事?”
“我有個堂弟叫陸軻,與柳掌固同為刑部當差,柳掌固出事前,他們倆起了點爭執,陸軻便揚言要將他殺死。”陸執的視線在地上逡巡了一會,皺眉道:“誰想到柳掌固真的會死,現在司刑寺的人已經把我堂弟抓進去了。殿下你是知道的,司刑寺的刑罰是我們也承受不住的,我怕。。。”
劉衍的眉向中心一擠,擠出兩道深深的紋路來,正色道:“你怕陸軻熬不住招了,因為你同他的關係特別,這樁案子會落到我頭上來?”
陸執忽然屈膝重重一跪,膽戰心驚地說道:“不光如此,因為尚書死的忽然,新的尚書人員還未確認,皇上已經將此案交由慶王主審,三司協助。陸軻雖然脾氣暴躁,但因他身居刑部要職,方便了我們,所以。。。所以我託他做了一些事。”
“什麼事?”
“廢太子無頭案。”陸執緩緩吐出這句話。
劉衍全身一僵,心頭猶如被一塊巨石壓的喘不過氣來,廢太子無頭案,轟動金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年的景象人人都或多或少的記得一些。
可劉衍不會忘,他永遠不可能忘記,自己最親的勤王叔被處以腰斬,死前連寫七個冤字。這是一個噩夢,是所有宗親的噩夢。
陸執微微停頓,顫聲道:“殿下始終相信勤王是清白的,卑職私底下呼叫各種關係去收集證據,前幾日陸軻還替我查到勤王的一個心腹的蹤跡。”
劉衍眼前一亮,脫口問道:“如何?他說什麼?”
“他。。。”陸執重重嘆了口氣,極其無奈道:“他。。。供認不諱!”
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這四個字如同一記炸雷炸在他心頭,用多年堅信築起的城牆終於倒塌。
陸執急促的聲音在耳邊又傳來:“殿下,這件事情如果被司刑寺挖出來,皇上知道你有心替勤王翻案,只怕大禍臨頭了啊!”
劉衍緊皺的眉慢慢舒展開來,陸執的話沒有聽進去多少,腦中只有勤王死前的慘象,目光飄渺看著眼前的人,又是自嘲又是無奈道:“我最崇敬的皇叔難道真的?”
眼眸緩緩閉上,突然想到什麼,心裡一驚,為什麼自己悲痛之餘沒有意外,難道其實自己內心是相信當年的判案的?只是不肯承認。想到這一層,劉衍瞬間有些崩潰,沉痛的目光一跳轉為羞愧。
“殿下!”陸執見他沒有反應,急急叫道。
被他一叫,劉衍有些清醒過來,淡淡道:“事到如今,你想怎麼做?要我派兵去救他?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他是你堂弟,總不至於全部招認。”
陸執低頭默了一會,似乎在做決定,長嘆一口氣道:“陸軻不能活。”
“什麼?”劉衍直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是你的親人,據我所知,你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你就他這麼一個弟弟了!”
陸執抬頭看他的時候,眼眶已經紅了,悲切道:“殿下,就算他是我的至親,可殿下也知道司刑寺的刑罰,就算熬過司刑寺的刑罰,還有慶王的手段,陸軻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劉衍有些動容地看著他,陸執十一歲的時候就跟著他了,至今也有八年了,對於他這個心腹,劉衍是完全的信任,可是他為了自己居然可以做到這地步,劉衍怎麼可能不感動?
終於還是不忍心道:“算了,你就他這麼一個弟弟,我實在是不忍心。”
“陸軻如果招認了,會給殿下帶來巨大的災難,會讓整個順王府蒙難,卑職即使有一百條命也償還不了!即使是卑職唯一的親人,卑職。。。卑職這也是沒辦法。”平日裡的錚錚漢子卻哭的滿臉淚水。
劉衍皺著眉打斷他:“事情還沒有遭到這一步,你先按兵不動,不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就不要做這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