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眼也不多看孟慧茹。倒是真的像是陌生而有禮的君子,施施然的離開了。
沈夫人等人走了,方才遺憾的說道:“哎,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孟慧茹歪著頭問道。
沈夫人親暱的戳了戳她的小鼻子:“我是可惜,若是你們兩個真的有私情就好了。”
孟慧茹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是啼笑皆非:“夫人……您這又是說什麼嚇人話啊!”
“你可不知道啊。別看這小子,一副冷若冰霜的德行,然而人卻是好的。這京城裡相中他這鰥夫的小姐,可是一抓一大把。他雖然年紀大了一些,與你倒也般配……”沈夫人一副月老亂點鴛鴦譜的架勢,越說越像是那走街串巷的媒婆了。
孟慧茹連忙攔著她繼續說下去,心道。原來他有這麼好?舅舅就是舅舅,就連交朋友都這麼有眼光!
沈夫人又嘆了幾句,便問道:“好些日子不見你了,也不知道你如何?”言辭中都是毫不掩飾的關切。
孟慧茹本就有心要借了沈夫人的勢去打探韓寶珠一事的真偽,所以倒是刻意引了對方的興致:“本來我舅舅回朝,自然是千好萬好,只是如今……哎……”
“這是怎麼話說的?你舅舅和舅媽對你不好?應該不會吧?我怎麼聽說他們倆對你倒是比對親生女兒還好三分?”沈夫人趕忙追問。
孟慧茹見她是真心關懷,心裡有些內疚,然而韓寶珠之事刻不容緩,她也不得不做一個小人了:“實不相瞞,夫人,我正有一事相求!”
她直接跪倒在地。夾縱長劃。
沈夫人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拉起來:“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說就是!何必如此?我便是被你當了劍用,也是心甘情願的。”
她說得孟慧茹臉頰一紅。
就知道沈夫人是個大智若愚的,果然是瞞不過她的。
孟慧茹起身坐下,羞赧道:“夫人莫怪。我和表姐情深意重,實在是不忍見她憔悴。”
“韓小姐如何了?”沈夫人一愣,隨即突然明白了,“我曉得了。是因為那件事情。”
“怎地,原來夫人也知道了?這麼說,這件事情並非空穴來風?”孟慧茹的心一寸寸的下沉。連沈夫人都知曉了,恐怕事情已經成了七八分了。
沈夫人皺了皺眉:“我一向是不愛管她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前天入宮,倒是聽皇后身邊的翡翠無意中說了一句。說是淑妃瞧上了韓家的小姐,求著皇后幫著說和。”
“求著皇后幫著說和?”孟慧茹糊塗了。不是說已經求了皇上的旨意,怎麼又扯出皇后來。
“夫人,能不能請您幫我去探探皇后的話兒?到底這事情,能不能成?實話告訴您,我表姐……心裡有人了……那六皇子……實在不是什麼可以託付的人!”孟慧茹也顧不上替韓寶珠遮掩了。她覺得說出這話來,恐怕更加能夠引起沈夫人的共鳴。
果然,沈夫人臉色凝重起來。
可是出乎孟慧茹的意料,沈夫人並沒有一口答應,反而說道:“這事情我真不能直接答應你。我得去問問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她答應了淑妃,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孟慧茹略有些錯愕,可是也明白沈夫人的思慮。
她是不想給皇后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有機會總好過一籌莫展,只要能把話遞到皇后的面前,就還算是有一線生機!
孟慧茹送走了沈夫人,領著丁香心事重重的就直接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卻是壓根就忘了睿郡王黑著一張臉還苦哈哈的在另外一個房間等著她可能的呼喚。
……
沈夫人果然是雷厲風行。
孟慧茹一宿沒有睡好,盯著兩個黑眼圈剛剛睡醒,丁香就急匆匆奔過來,說是宮裡來了旨意,讓孟慧茹即刻入宮。
孟慧茹心知,只怕是沈夫人昨日告別之後就直接入宮了,她內心著實是感謝不已。
她心裡念著,這事情若是解決了,她必是要真心實意的拜了沈夫人為義母的!
由於這已經是第若干次皇后指名道姓讓孟慧茹入宮覲見了,所以老夫人等人也是十分淡定了。
她不過是囑咐了兩句,讓孟慧茹不要失禮,要恭敬等語,就趕緊吩咐備了馬車,送孟慧茹入宮了。
這次到宮門處來接她的卻是之前那總是面無表情的宮女翡翠。
孟慧茹早已瞭解這應該是皇后和八皇子身邊極其得用的姑姑,自然是越發的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