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年的訓練和實戰經歷。使得他的身體比他的思想先做出了反應。他迅速的俯低身體,隨後就聽見了一陣清晰卻遲緩的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低頭。都很好奇這般深夜,到底是什麼人會來找塔拉?
塔拉的身體明顯一震,卻是遲遲不肯起身去開門。
說起來,他們離得如此之遠都能聽見那敲門聲,那麼作為塔拉來說,是不可能聽不見的!
他卻是如此這般的拖延,難道是知道來人是誰,所以不想開門?
那敲門聲卻是鍥而不捨的持續響起,並且漸漸變得越來越大,顯然是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煩了。
塔拉知道沒法迴避,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拖拖拉拉的走過去。可是當手碰到了門栓的時候。又是一陣莫名的遲疑。
終於,在又一串急促的敲門聲之後,塔拉開啟了門。
隨後,他就被一道高大的黑影給籠罩住了。
“怎麼這麼遲?”來人身材異常高大,竟然比塔拉還要高上將近半頭,這等身材在中原實在是異常的顯眼!
“臣,小人,方才睡得熟了!”塔拉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方才分明一直醒著,怎麼這個時候卻說什麼睡著了?
房頂上的兩個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互相瞧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的詫異。
很顯然,他們兩個更感興趣的是後進來的那一個如同鐵塔一般的高大男子。
然而,由於角度的問題,他們是看不清這人的面目的額,只能從他那略微有些蹩腳的漢語來判斷,這應該不是中原人士。
只是,漠北使團之中雖然不乏身材高大彪悍的武士,卻是並沒有如此這般鶴立雞群的!
這人肯定不是隨著漠北使團入京的!
那麼他又是誰?
為什麼身為使團首腦的塔拉對他態度如此的恭敬,甚至卑微?
那人進屋之後,卻是一點也不客氣,大喇喇的直接坐在了塔拉的床上,冷笑著說道:“原來愛卿睡覺的時候,竟然是更衣,不蓋被的?甚至連床單都沒有什麼褶皺?這難道是你們中原人的習慣?”夾歡巨弟。
塔拉被戳穿了謊言,多少有些尷尬:“陛下,您又何必……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情嗎?”
塔拉的言語中帶著一絲的忐忑,還有那麼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厭惡。
“沒什麼……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便出來走走,想要和你秉燭夜談!”
聽到秉燭夜談幾個字的時候,塔拉好像是臉色大變,甚至整個人都倒退了一步。
“不知道陛下,有什麼事情和小人說?”塔拉的聲音有些勉強了。
那人卻是不以為意:“今天烏蘭圖雅過來了?她想要幹什麼?朕許久不見她了,倒是有幾分想念。”那人摸著下巴,意味不明的說道。
這一句兩句“朕”、“陛下”,已經是讓屋頂上的兩個人背後冷汗直冒。
塔拉是漠北的資政院使,身份特殊,又是天子近臣,素來都是眼高於頂的。如今,卻是對這位高大男子異常的恭謹,而且還稱呼對方為“陛下”!
沒錯,就是陛下!
那麼這位男子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這樣的事情真是始料未及!
“公主,是過來說,宮裡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突然昏迷不醒了!”塔拉低聲回答。
“哦?”那高大男子饒有興致的接著問道,“她一天不鬧出點事情,都是不舒服的,又怎麼會對一個什麼宮女感興趣?還是說,壓根就是她把這個宮女給弄暈的?”
塔拉無奈的點頭:“公主早就瞧這位宮女不順眼,於是向臣要了咱們漠北的秘藥,想要直接賜死她!可是,事情好像是出現了一些問題。那宮女非但沒有死,今日還突然醒了。所以公主是來質問臣,是不是給她的藥壓根不是她要的那一種。”
“她這是……”那男子好像是恍然大悟,“是不是為了那個小白臉?她居然相中了那樣的男人?不過這樣也好……在漠北,顧忌她也是難以找到什麼合適的男人了。不如在大順找一個,帶回漠北去,這樣也算是能讓她長長久久的留在朕的身邊了。”
接下來的對話,這兩個人卻是用的漠北語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是不懂漠北語的,所以對於這些嘰裡咕嚕的漠北語言,感到十分的困惑,也沒法子分辨兩個人話裡的意思。
可是另外一個卻是聽得十分認真,並且臉上露出又是驚訝,又是安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