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別咋咋呼呼的。”陸老太太擺擺手,笑著擦起桌子來。
兩人走出去後,陸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垂著眼皮看著很不高興。“幼夕,你說他是不是發昏了,是不是我太寵他了?”
被這麼一問,陸老太太眼眶就紅了,那是她最寵的兒子,他喜歡男人也是天生的,沒辦法改的,“要怪就怪我,怎麼把他生成這個樣子。”
陸老爺子看到陸老太太一副要哭的樣子,眉頭便有些不耐煩的皺了起來,他生平最看不得女人半哭不哭的模樣,偏偏陸老太太就是抓住了他的痛腳,每次都這個樣子。
“大過年的你這是幹什麼?他生出來這個樣子又不是光你一個人的錯,老子也得擔一半的責任。”
要說這責任,其實誰的責任也不是,自古就有好男風的,在古代這還是風雅韻事,分桃斷袖都是佳話,陸老爺子飽讀詩書這點還是知道的,不然當初陸成周告訴他喜歡的是男人,以他的脾氣肯定得打的陸成周爬不起來不可。不過理解歸理解,氣還是照樣氣的厲害的。
“那現在怎麼辦?”陸老太太動了半天嘴唇問道。
“過會兒他們還都要回來吃晚飯,吃好了早點讓他們散了,然後你喊他去我書房。”陸老爺子說道,接著把電視的聲音調大,電視裡唱旦角的人嗯嗯啊啊了半天,陸老爺子盯著他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陸成周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問題,他剛剛寫好一個檔案,正盯著窗外發呆。陸成周對待自己的感情一直是堅定的,他知道自己是隻喜歡男人的,便直白的毫不避諱的告訴家裡的人。他以前很相信自己可以找到一個相愛的人,現在他找到了,可是事情卻有些出乎預料。遇到周文陽,陸成周真的迷茫了,即使已經決定了要放手一搏,他依舊迷茫著。
周文陽太小了,就算他看起來什麼都懂,但是他依舊太小了一點,小的讓陸成周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的放心,小的也讓陸成周感到愧疚。
陸家人都發現晚上的氣氛有些差,因此在吃完飯後陸老爺子急匆匆回了書房,他們不用陸老太太多說就紛紛帶著家人回去了。
樓下只剩下了陸老太太、陸成周還有陸子皓。陸老太太拿著一個蘋果慢慢的削著皮,對著陸成周說道:“成周,你爸爸找你,你上去吧,和他好好說話,不要發脾氣。”
“媽媽,有什麼事嗎?”陸成周問道,看了眼今晚一直莫名其妙的怒視他的陸子皓,心裡有些明白了。
“你說呢?”陸老太太語氣有點生硬。
陸成周垂下眼睛站起來拍了拍衣服,然後直著腰走到了樓上。書房裡陸老爺子聽到院子裡車子離開的聲音就做好了準備,拿出了櫃子裡一把半米多長、小孩巴掌寬的竹板戒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後正襟危坐的看著書房的門。
陸成周抬頭挺胸走了進來,眼睛直直的看著陸老爺子,他站在書房中央,雙手垂在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陸老爺子和他對視了幾分鐘,終於壓著怒火問道:“小皓說的那孩子,怎麼回事?”
陸成周抿抿嘴沒有說話。
陸老爺子看他那個樣子更是氣急。“是你給帶歪的?”
陸成周還是沒說話,不過樣子看起來是預設了。
陸老爺子手都有點抖了“真的只有十七歲?你可想好了?”
這回陸成周倒是回答了,語氣十分的堅定:“想好了。”
“啪”陸老爺子摔了手邊的茶杯,指著陸成周怒目而視,“你給我跪下,你個兔崽子你!小皓都跟我說了,人家孩子爸爸去世,媽媽改嫁,現在就是家裡的獨苗,你帶壞誰不好你帶壞這樣的孩子。你斷人家香火你虧不虧心啊你,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畜生!”
杯子摔在陸成周腳邊,濺了他一鞋子的茶葉,旁邊都是瓷碎片子,他也不管,直直的“砰”一聲就給跪下了,完全沒有一點悔改樣子的說道:“我喜歡他,和他待一起心裡舒服。”
陸老爺子看他跪在了碎瓷片子上,褲子都割破了,心裡有點擔心,但是看他那副死不悔改一句好話不會說的模樣火氣就更大了。拿起戒尺衝到陸成周的身邊,對著他的背心和胳膊就往上抽。
陸家屋子裡都有暖氣,陸成周就穿了一件薄毛衣,厚厚的戒尺重重的打到他身上,他只皺著眉頭腰板挺直著就是不說話。這是陸成周第二次捱打,第一次是在他說自己喜歡男人的那次,也是跪在書房的中央,不過那個時候是夏天,他穿的少,被打的更加疼一點。
書房裡“啪啪啪”的響了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