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人從一樓上來,經過大廳向三樓走去。大廳裡只有她一個人是移動的,儘管只是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她,但是那身影是那麼熟悉,孟曉白目光一動,兩個人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是葉飛雪,她手裡提著一個檔案袋,正向樓上走,邊走邊看著自已,那雙眸子亮亮的,似乎隱泛著一層淚光,那淚光下的眸子,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是傷心?是心疼?是憐憫?還是輕蔑?
孟曉白已沒有心思去分辨那雙眸子的含義,當自已此時的失意和狼狽被她看到時,他用來禁錮心靈的冰山也為之崩塌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一件利器,比葉飛雪此時那雙眸子更傷人。他寧願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生命,只要能讓時光倒流,在葉飛雪看到他此時的狼狽前逃走。
那雙眸子就象一雙燒紅了的錐子在一寸一寸刺進他的心!他可以忍受一切不公、忍受一切屈辱,但是他就是無法忍受被葉飛雪、被他曾深愛過、曾用一個男人的身份呵護在自已懷裡的女人,看到自已現在這副模樣。
洪明達的手指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指指點點,唾沫星子濺在他的臉上:“看你是老同志才調你去道南所,希望能起點表率帶頭作用,沒想到你這麼不爭氣,有章不循、利益燻心,瞧你那慫樣,一看就沒出息。。。。。。”。
“我、cāo、你、媽!”彷彿一聲晴天霹靂,那根手指凝在空中不動了,洪明達大張著嘴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半晌才吃吃艾艾地說:“你。。。。。。你。。。。。。你說啥?”
所有人都呆住了,看著一向老好人的孟曉白,彷彿頭一次注意到眼皮底下有這個人的存在。
孟曉白的額頭,青筋猶如一條條蚯蚓般虯張了起來,臉已漲成了紫黑sè,眼睛是血紅的,他一把抻住洪科長的衣領,偌大的一個人被他提得腳尖點地懸在空中,洪科長驚駭地掙扎,可是孟曉白的力氣大得驚人,根本掙脫不開。
葉飛雪也吃驚地站住了腳步,瞪大了眸子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孟曉白爆發似的吼聲在二樓大廳迴響:“你就會坐在上邊噴糞!拍拍你的良心,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你心裡沒數?好呀,沒證據,行!這黑鍋我背了行不行?可你哪怕說幾句人話呢,啊?!
你明知道是怎麼會事兒,還用什麼狗屁制度來堵我。今天綜合小劉休假,按規定梁勇做為唯一的負責人不許在營業期間離所,你是領導,一個電話,他來沒來?
按規定,監控裝置使用人員無權掌握管理員密碼,你問問哪個所的所長不知道密碼?所長無權經辦具體業務,可是他要來幫忙,要攬客戶,我能拒絕?這是出了事,你可以用這些條框框來框我,不出事呢?
用你的狗腦袋想一想,在實際工作中,所長聯絡客戶,前臺收款開票,要負責經辦的人蓋個章時,除非不想幹了,或者從此與所有同事心存芥蒂地工作在一起,否則誰能拒絕?你那些多如牛毛的規定我樣樣照辦,還能和同事們一齊共事麼?
你不是不知道,我堅持過規定,結果是什麼下場?如果現在行長聯絡了一個大客戶,會計櫃檯開完了戶,讓你在審批手續上補個章,你不幹?嗯?那些制度都是給誰準備的?你們的制度舊的從來不刪,新的不斷增加,為什麼過時的也不改?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暴怒的質問在空中迴盪。。。。。。
第三十五章真的漢子
正文第三十五章真的漢子
“因為萬一誰出了事恰好可以拿那一條來堵怎麼辦?誰也不願擔責任,所以條款制度快堆成了山,有用的、沒用的、能實行、不能實行的,你們的制度是多如牛毛、寧濫勿缺,紙上談兵,一旦有事,自已脫責!是不是天下事全按制度去做就不會出錯了?
什麼事都是人來做的,人要是想犯錯,你抬出制度來就全都能解決?”
所有人呆若木雞地聽著,站到他們這一層,同樣有許多不切實際的制度,明明在現實工作中根本無法推行的,上面也制定出來,他們那些人也在基層幹過,他們會不知道嗎?不過是有了這些東西,一旦出了事情就可以用一句違反制度把他們的監督管理責任免去罷了,所以背後也沒少發牢sāo,可是卻沒想到孟曉白以這麼激烈的方式當眾說出來。
洪科長被卡得直咳嗽,嗆著嗓子嘶吼:“你。。。。。。咳咳,你放手。。。。。。”。
梁勇想上來把洪科長救下來,他一邊湊近過來,一邊sè厲內茬地叫嚷:“孟曉白,你瘋啦,把科長放下!”
“你閉嘴!”孟曉白嗔目大喝,戟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