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婚禮的。”
秀兒特意把表嫂兩個字咬的分外的響,緊緊地盯著表哥的眼,裡面卻沒有她最想看到的東西,只見表哥恍然沒聽到般,轉身便要上馬離去。
秀兒見了,頓時恨意滔天,咬著牙不死心地衝著表哥的後背說道:
“表哥想不到吧,你曾經要死要活地護著的表嫂,曾經發誓為他不納妾的表嫂,早已投入燕王的懷抱,正在晉陽的別院裡和王爺卿卿我我呢,明天就是她們大婚的日子……”
蕭俊身子一震,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猛飛身上馬,坐穩了身子,衝還立在那嗤笑的秀兒說道:
“王妃娘娘難道不知,夢溪早已被草民休下堂去,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王妃娘娘既然來參加婚禮,也代草民向她道賀,草民還要抓緊去南方聯合上官公子開義倉賑濟災民,失陪了。”
蕭俊說完,不理秀兒,打馬揚鞭,絕塵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秀兒僵立在那兒……
九月初八,燕王的別院裡張燈結綵,一派喜慶,奴才們腰間都繫著紅襟,個個喜氣洋洋,夢溪一大早便被香萍柳兒從熱被窩裡挖出,梳洗過後,喜婆給她上了濃濃的妝,伺候著穿上了粉紅牡丹宮緞吉服,戴上鳳冠,蒙上了蓋頭,端莊的坐在那等著做新嫁娘。
因為夢溪是被搶來的,沒有孃家人,婚禮並不隆重,新郎雖是個王爺,但相較於夢溪的第一次大婚,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讓夢溪聯想起現代的有錢人在外面包養的小三,被女方要挾,被迫偷偷的舉行的一場見不得人的婚禮……
都是在別院裡,吉時一到,只用了一頂四人小轎將她從軟禁的地方抬到喜堂,雙方都沒有長輩參加,所以也沒有和蕭俊大婚時的那些繁瑣的禮俗,這讓夢溪輕鬆了不少。
雖然有蓋頭遮著,看不到外面,但喜堂上的冷清,讓夢溪猜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燕王最終還是騙了她,根本沒把大婚的訊息宣揚出去,更沒邀請一個外客,這也摧毀了夢溪最後一絲希望。
拜了堂,盛妝的夢溪被送入洞房,安靜地坐在喜床上,夢溪想起七巧節的乞求,她當真又一次穿上了喜服,雖不是正紅色,但終是另嫁他人,實現了她自嫁入蕭府就樹立的目標:
出府,嫁人!
可心裡卻是一片空虛。
有些事情總是在失去以後,才知道去珍惜,此刻的夢溪亦是如此。
在徹底地失去了他以後,在披上嫁衣的這一刻,夢溪才發現她的心裡已經住進了一個他,再容不下別人,他的怒,他的寵,他的縱容,他的容顏都已深深地刻在心中,她的周身已沾滿了他的味道,今生已被他套牢,逃無可逃。
想起那一年和蕭俊去淨雲寺還願,抽的那隻籤:
“石藏無價玉和珍,只管他鄉外客尋,宛如持燈更覓火,不如收拾枉勞心。”
淨雲大師解籤時說她是在持燈找火,要她安心的等待,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她當時還怒斥淨雲大師,現在想來卻恍如隔世。被出府的執念矇蔽了心和眼,執迷的她不僅丟失了身邊的美玉,丟失了手裡的明燈,到最後連她的心也丟了。
摸了摸袖籠中的毒藥,她雖是藥神,卻從沒投毒害過人,但今天,她想親手毒死燕王,為了他和太子。一個曾經愛她入骨髓,一個對她情深意重,她如能毒死燕王,恢復蕭家的世家名號,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回報了。只是對不起知秋了,沒替她找個好婆家,想起歐陽迪看知秋的目光滿是異樣的情緒,不覺也放了心,歐陽迪和李度會照顧好她的。
她分別給太子和李度留了信,求太子和李度在控制瘟疫之後,分別以太子和頤春堂的名義奏請萬歲,以治理瘟疫之功,換回蕭家世家的稱號。信和最後修改的秘方,都藏在了衣服的夾層裡,相信知秋能找到。
燕王生性多疑,三天來她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喝交杯酒了,任燕王再精明,也逃不過的,但她也一樣逃不過,由她陪著燕王一起死,燕王也該知足了。
她不是古人,沒有那麼強的貞操觀,也沒有烈女不嫁二夫、從一而終的觀念,她原可以先委身從了燕王,再找機會毒死他脫身的,但此刻她明白了自己的心,便不想那麼做了,她願意為他做一次古人,從一而終!
此生,如果能夠,她只做他的女人。
撫摸著蕭俊送的那枚流雲百福玉佩,眼前浮現出那孤冷桀驁的身影,她一路留下了火焰花香,卻沒有把他引來,他恨她嗎?
很想能再見他一面,今生唯一未了的心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