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也別太傷心,俊兒只是手上的傷感染了,剛剛溪兒已給處理了,又餵了藥,俊現在已經開始發汗了,想是不會有事兒,媳婦這些日子身體就不好,千萬別再這麼勞心了。”
聽老太君提到夢溪大太太轉頭看向她正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神,見仍是一臉的淡然,再看看一邊俊兒哭的紅腫的眼,不覺暗恨她的冷血冷情,這個兒子,就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的,她竟然像個外人似的,漠不關心,又想到她剛剛的無禮,牙齒更是咬到咯蹦蹦直響,怒視著夢溪,一時間。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只見一個小丫鬟進來回道
“回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二奶奶,藥湯已經煮好,現在就給二爺敷腿麼?”
“藥湯,敷腿?”
老太君不解地重複了一句。紅珠見老太君問,忙上前回道
“回老太君,這是二奶奶剛剛吩咐的,說是二爺在家祠裡跪了一天一夜,寒氣已入了腿,不及早逼出,會落下病根,以後遇到陰天下雨,會腿疼,才吩咐奴婢煮了藥湯為二爺敷腿。”
聽了紅珠的話,眾人都看向夢溪,老太君不解地問道
“這事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溪兒怎麼會知道這些,都是些什麼藥,管用嗎?”
夢溪見大太太沒發難,正失望間,聽老太君問起,靈機一動,開口回道
“回老太君,夢溪嫁入蕭府,因為年輕不知事,常常觸犯家規,惹大太太生氣,被罰了跪,久了,陰天的時候常腿疼,便遣知秋去頤春堂買藥,那頤春堂掌櫃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給了知秋一個方子,說是用這個方子敷腿,就可去根,夢溪用過幾次,確實好用,便記下了,今日見二爺受罰,便想起了這個方子,剛剛一心記掛二爺手上的傷,竟忘了回稟老太君這事兒,還請老太君寬恕,這是剛剛煮水的方子,請老太君過目,能不能用,還請老太君定奪。”
夢溪說完,從知夏手中接過一個藥方,遞了上來。侍書過來接了,遞給老太君。
屋裡本就沉悶的空氣,被夢溪的幾句話壓的緊緊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奴才們更是屏住呼吸,寶珠和紫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個二奶奶,吃了豹子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和大太太作對,難不成當真以為二爺寵著,府裡就沒人敢動她了。
大太太本已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毫無血色,這些她可都是背地裡做的,就這麼被夢溪狀似無意的給捅破了,心虛的看向大老爺,只見他正一臉責備的看向她,不覺心頭一顫,生生的將到嘴邊要責罰夢溪的話給嚥了下去,這時責罰她,更會讓大老爺認為她是惱羞成怒,對她寒了心,多年的深宅生活讓她明白,女人一旦失了夫君的寵,後半生將會淒涼無比。
大老爺聽了夢溪的話,也是心驚,夢溪進門兩年,每日晨昏定省,舉止端莊,進退有度,他是看在眼裡的,怎麼就會常常犯規矩受罰了?想起張氏也常常在枕邊抱怨暗中受慮待,不覺對大太太真的寒了心。
原本由於自己寵張氏,而對大太太生的那一絲愧疚之情消逝的乾乾淨淨。責備的看著她,見了她躲閃的眼神,更坐實了夢溪剛剛所言千真萬確。終是結髮的老妻,又是當家主母,總不能在小輩面前失了她的臉面,只沉悶的坐在哪裡,端起了茶杯。
老太君聽了這話,更是心驚,她是聽說大太太私下裡苛待夢溪,但沒想到竟會這麼嚴重,夢溪兩年來,竟沒在她跟前提過一個字,原本為夢溪的無禮而惱怒的她,此時也生出一份愧疚。
見兒子和媳婦都不說話,老太君也知此時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至少不能在奴才面前掃了兒媳婦的面子。看了眼手裡的藥方,開口說道
“既然溪說藥方有用,那就給俊兒敷敷試試。”
見老太君發話了,奴才們都長出了一口氣,紅杏到門口喊了一聲,早有兩個婆子抬著一桶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秀兒等人忙給讓了路。
見紅珠看她,夢溪猶豫了一下,緩步來到床前,掀開二爺的被子,輕輕捋起二爺的褲腿,兩看之下,冷靜如夢溪,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二爺的兩條小腿腫的圓滾滾的,比大腿還粗,面板也繃得緊緊的,兩個膝蓋上已是一片青紫。
大太太只瞧一眼,叫了一聲“兒啊”,便在說不出話來,早已淚如雨下。一邊的秀兒也抹起了眼淚,連老太君也忍不住滾下淚來。
大老爺見了,鐵青的一張臉,腮邊的肌肉不住地抽動。
夢溪伸手接過婆子遞上的熱毛巾,輕輕地敷在了二爺的膝蓋上。
正忙著,有小丫鬟進來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