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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手下出了包房,臨出去前狠狠盯了一眼緊閉的裡間屋門。

為了提防包間臥室裡有偷窺設施,勇抱著小杰先進了裡面的洗手間,把弟弟輕輕放在地上靠著自己,開啟浴缸的水龍頭,在嘩嘩的水聲中,對弟弟耳語:“小杰堅持一下,我這就救你出去。”小杰焦急地搖搖頭,

在勇的手心上寫“我身上,跟蹤器”。勇點點頭,從衣服裡面摸出一個小巧的儀器,示意小杰脫掉衣服,看見弟弟背上深深淺淺縱橫的鞭痕,忍了忍心裡的怒火,將儀器靠了上去,果然在一條比較深的疤痕旁,儀器的顯示數字飆升。勇說:“小杰忍一忍。”拔出隨身的小刀,拿打火機烤了烤,咬咬牙,便向那道疤痕剜去。小杰咬住自己的衣服,臉色瞬間雪白,原本就很虛弱的他一下暈了過去。

勇咬牙在血肉之間翻檢,終於找到超薄的晶片,挑出裝進自己的衣兜,然後飛快地處理好傷口,重新給弟弟穿好衣服,將他打橫抱起回到臥室,輕輕放到床上,心疼地擦乾他額頭上的冷汗,理了理他被冷汗沾溼的頭髮,開啟門,把守在門外的兩個保鏢叫了進來,衝床的方向歪了下頭。保鏢們毫不意外地看了看昏迷的少年,抱起他就向外走。走到外間時,軍子和勇從背後衝上來兩下把保鏢們敲暈。勇適時接住小杰,和軍子一起扒下保鏢的衣服自己換上,抱著小杰大搖大擺地走到不為人注意的邊門,一輛車早已事先停在這裡。勇把仍然昏迷的小杰固定在副座上,然後風馳電掣地開出了停車場,後座的地板上,赫然是兩個事先準備好的屍體,是李教授幫忙找的。軍子開著另一輛車則當先開了出去。

在一個僻靜的轉彎處,將小杰轉到軍子的車上,勇繼續開車往偏僻的山區狂奔而去。在盤山公路的半山腰,勇毫不意外地看到一溜車在一里地外緊隨而至。勇在一個急彎處,將打火機和跟蹤器扔到後面兩人的身上,縱身跳出車去。早已澆過汽油的後座騰起大火,整個車象一個火球摔落懸崖,在懸崖下面爆炸。

☆、生命

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勇坐在床邊,拉著弟弟的一隻手,呆呆看著身上插著各種管線,帶著氧氣面罩,沉沉睡著的小杰。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膚色,襯著天使般的面龐,好像隨時會淡淡消散在空氣裡。

萍換了滴注的藥液,檢查了心臟監視器和氧氣,做完這些,她心疼地看著鬍子拉碴、眼眶發黑的勇,讓他去睡一會兒。勇搖搖頭,五天了,小杰沒有醒,他也只睡了幾個小時。他和李教授談過,李教授表情難過,說小杰的心臟衰竭情況很嚴重,而且當初肺部重傷造成的空洞,範圍增大很多,所以他會吐血,而這樣的出血,又引起肺功能的衰竭。原本他心臟內的子彈要取出的話,雖然有些風險,但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目前嚴重的心肺衰竭,使這種可能降低為零,同樣原因,也不可能進行心臟移植,所以只能維持,而且維持的時間,短則半年,最長不可能超過三年,何況那子彈也可能隨時阻塞心臟的動脈,帶來生命危險。

勇的心裡象墜了鉛塊般沉重,深恨自己如果能早一天救出弟弟,他也許就能活下去。忽然,他感覺到弟弟的手動了動,隨即,小杰慢慢睜開眼睛,茫然看著這即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然後,微微側過頭向他看過來,許久,眼睛裡有微光顯現,又漸漸被霧氣蒙上。勇眨眨眼,驅散自己眼前的霧氣,加力握了握弟弟的手,笑著說:“小杰,別怕,你現在很安全。”小杰想點頭卻沒有力氣,只微抿下沒有半點血色的嘴唇,然後虛弱地閉上眼又沉沉睡去。

小杰終於醒來了,勇卻沒有任何高興的心情,他仍然極度虛弱,呼吸也很微弱,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小杰每一次醒來,都看見哥哥在身邊,拉著他的手。勇的臉色是如此憔悴,小杰心裡很難過,想說:我很好,別擔心。可是隻能對著他微微地笑。這樣的笑卻更加重了勇心裡的難過,他始終無法接受,弟弟再也不能和他說話的現實。

一個月後,小杰身上的管子終於撤得差不多,只剩下靜脈滴注的營養液。李教授找來了耳鼻喉科的專家看過,說他咽部的吞嚥功能有可能慢慢恢復一部分,但恐怕不能再發聲。所以萍會每天帶一碗媽媽煮的粥,小杰現在可以勉強吃下兩三匙,但要用去十多分鐘。勇在這時候,每次都難過得躲開,到花園裡抽一隻煙,想著弟弟那曾經灑滿陽光的笑臉,清脆地叫一聲哥,然後歡快地向自己跑來,他心裡都一陣陣地抽疼。

寒冷,黑暗,無邊無際,他蜷縮著身體,不著寸縷,黑色的虛無中亮起無數幽冥的眼睛,轉眼幻化成幢幢暗影,無數的魔鬼猙獰著向他撲來,他在無邊

的恐懼中大聲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