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口水就要流到自己衣服上,天瑾急忙把安然放地上躲了好遠。安然中了邪似的,爬上去抱住他的腿又喊:“爸爸。”
安然爬在地上追著天瑾滿世界跑的樣子被夏婉看到了,夏婉就把天瑾指責了一通。陳天瑜急忙跑出來解圍。有親戚問這孩子是誰家的。
陳天瑜當著天瑾和夏婉的面左右為難,最後咬牙道:“是朋友的弟弟。”
天瑾隔著大半個客廳對著夏婉冷笑。是年,天瑾九歲。
不大和諧的氣氛被安然一聲奶聲奶氣的“爸爸”打斷了,客廳漸漸熱鬧起來。天瑾由是對安然的印象更差。
悄悄走出陳天瑜的家,天瑾關上門,隔絕了一切幸福與快樂。
天瑾的十歲生日沒有被任何人記住,而安然的兩歲生日,卻一樣是賓客滿堂。
陳天瑜不顧夏婉的反對,再次把天瑾從學校接來。一進門,小安然飛奔而來,拽著陳天瑜的左手問他右手邊的那個冰山似的哥哥是誰。
陳天瑜敲了他的腦袋說:“叫叔叔!”
安然把沾滿油的小爪子往衣服上摸了摸:“叔叔是什麼?能吃嗎?”
陳天瑜猛敲了他的腦袋:“叔叔就是爸爸的弟弟!”
安然因此忌恨了天瑾一個半小時。飯桌上兩人一對上眼就是一道道藍紫色的電流。
互相看不順眼而以,天瑾看得順眼的人屈指可數,看不順眼的不足為奇,多出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兒作敵人也沒什麼。誰知道就這麼個小兔崽子佔據了他人生的四分之三。
但小孩兒畢竟是小孩兒,天瑾把他記在賬上,他還不一定把天瑾放在眼裡呢。只一年的時間,安然又不認得天瑾了。
兩人一照面,雙雙愣了一下。安然什麼原因不清楚,天瑾一來就是看這小子長這麼大,不大習慣,二來就是想到去年被他蹭髒了衣服,故而懷恨在心。
天瑾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陳天瑜立馬道:“嗓子不舒服?還是口渴了?我去給你倒杯果汁吧。”
天瑾說:“我不想喝果汁。”
陳天瑜比伺候老婆還殷勤:“那你想喝什麼?我書房裡有茶葉,潤嗓子的,我去給你衝點。”
陳天瑜樂顛顛地跑進了書房。把一切看在眼裡的安然指著天瑾大聲質問:“你對我爸做了什麼?!”
天瑾挑了挑眉:“我能對他做什麼?”
“他為什麼那麼……怕你?!”小孩子不會措辭,想了半天也只想到“怕”這個詞。
天瑾笑了:“你爸可聽我話了,我讓他泡紅茶,他絕對不敢泡綠茶。”
“你騙人!”安然聲音很大,心裡很虛。
陳天瑜一出書房,天瑾就說:“我只喝紅茶。”
陳天瑜臉上笑容僵了僵:“那我現在去買。你吃完晚飯在這裡多玩一會兒,我到時候送你回家。”
天瑾面有難色:“吃晚飯?我爸一個人在家呢。”說罷,暗地裡遞給安然一個得意的眼色。
陳天瑜笑容掛不住了:“爸一定希望你在這裡多留一會兒。還有安然可喜歡你了,從小就黏你,你多陪陪他吧。”
安然看見天瑾那副小人得勢樣,正憋屈著,聽見這話,不由大怒,指著天瑾叫道:“我才不喜歡他!”
天瑾不痛不癢地對陳天瑜說:“我衣服是新買的。”說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安然髒兮兮的褲子。
陳天瑜遂拎起安然,罵道:“小兔崽子,去給我換衣服!看你這身髒的!”
安然換完衣服出來,陳天瑜已經依言去賣茶了。如安然所願,天瑾趁著陳天瑜出門的空檔回家了。只可惜了這一身衣服,全白換了。
……》 作者有話要說:為神馬我覺得安然的命運如此悲催,為神馬天瑾也是那麼讓人心酸
番外 溫水(中)
來年安然四歲生日時,已經沒了那麼多親戚,全為天瑾去年提前回家的一句理由——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天瑾來時,安然正因為沒人送禮而躲在房裡鬧彆扭。房裡寂寞難耐,好容易聽見風吹草動,安然滿心歡喜地以為是大舅舅給自己帶四驅車來了,開了道門縫,只看見一個少年安靜的纖細的側影。
少年穿著洗得泛白的襯衫,捲起的袖子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臉色一樣有些病態的白,眉眼低垂,卻無低人一等的感覺,只是與周圍溫馨的氣氛格格不入,哪怕笑起來,都含著一分清冷。
他一個人朝著安然的房間走過來時,安然張大眼睛問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