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
魏延看著從交趾趕回的哨騎,雖然心裡有了答案但還是開口問道,“怎麼樣了,士徽還是在堅持嗎?”
“將軍所言極是,士徽手下還有些兵馬,所以態度還有些強硬,但是黃皓說他已經動搖了,只要再放一些吳軍過去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在交趾裡應外合,定能……”
“行了,你先下去吧。”
後面的話沒必要聽了,魏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哨騎下去休息,隨後轉身看向身邊的馬謖、楊儀等人,似笑非笑,“各位以為如何,聽從黃皓的再放些吳軍過去?”
馬謖冷笑一聲,“太監懂個什麼兵法,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放吳兵過去豈不是把肥肉送到孫權嘴裡?”
楊儀起身附和,“幼常所言極是,上次是三百,這次是五百,再放放多少?他以為吳軍是我們養的鴨子啊,想放多少放多少,裡應外合?亂軍之中他怕是第一個被殺的。”
“可是士徽沒有投降的意思,若是不放吳軍過去再逼他一把,前面兩次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魏延點了點頭,向寵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讓士徽挺過去了還真有可能被他整合交州四郡,那時候可真就前功盡棄了,既然這樣,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我們自己打!”
“什麼?”
不止向寵和馬謖,就連一直大膽的楊儀都被魏延這番話嚇到了,自己打?陛下為什麼讓我們放吳軍去攻打交趾,不就是不想自己動手嗎,這也是陛下一直強調的大義。
“將軍,這事可不能擅作主張,要不要向陛下、丞相他們請示一下?”
魏延很是果斷,既然決定了就不再更改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丞相毫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張,要怪罪全怪罪在我頭上好了,向寵!”
向寵一步跨出,“末將在。”
“命你率領五千精兵由零陵直取交趾,若是士徽識相還好,若是他不識相,就地格殺!”
“遵命!”
“馬謖,給廖化、蔣琬傳令,五天之內嚴防死守,若是有一個吳軍遛進交趾,我必軍法從事!另傳令給費禕和柳隱,做好吳軍從北方南郡進攻的準備。”
“遵命!”
等將這些安排妥當後,魏延揮了揮手,“你們下去辦吧。”
“將軍既然已經做好了籌劃,是不是發封密信給陛下看看,最起碼也要讓陛下心裡有個大概,畢竟朝廷是要從全域性考慮的。”
“不,”魏延異常決絕,“萬一事情洩露,陛下英明不保,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事後說我專權也好,說我欺君也好,我甘願受罰。”
“那讓我們的將士穿上吳軍的衣服,然後再由我們出面擊敗?”
“算了吧,不可能趕盡殺絕的,傳出去我們讓人笑話,就連陛下臉上也掛不住,你就當是我一意孤行吧,到時候有什麼罪都是我魏延一人承擔。”
“唉,好吧。”
楊儀見勸不動魏延只好默默嘆了口氣退了下去,他明白魏延的苦衷,兩次故意放吳軍進攻交趾他們又不是傻子肯定也有了準備。
這次若是再故意放肯定就不是幾百士兵的事了,到時候極有可能被蓄勢待發的吳軍一舉擊潰防線,那時候別說交州得不到,就連荊州也將陷入包圍之中。
先帝保佑。
太守府中只剩下了魏延在默默祈禱,這個向來不信鬼神的猛將破天荒的在祈求劉備顯靈,士徽,你一定要識相啊。
魏延很清楚,若是士徽誓死抵抗自己就只好痛下殺手了,到了那時候交州的局勢將變得無比複雜,無論是士家的其他族人還是孫權,都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煽動百姓反抗。
自己要麼深深地陷入戰爭泥潭之中,要麼會被陛下調走安定當地民心,自己不想走,可是自己更不可能看著士徽繼續保持對交州的統治,陛下和丞相不願率先動手失了名分,那就讓我來!
………
交州。
剛剛打退吳軍又一波進攻計程車徽無力的癱倒在床上,看著正在給自己按摩的黃皓,士徽忽然念頭通達,“黃皓,你是劉禪派來的吧。”
黃皓故作震驚,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太守這話是什麼意思,皓聽不明白。”
“算了,聽不明白就聽不明白吧,”士徽喃喃自語,“一直以為自己想要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沒曾想幾百吳軍就讓我損失慘重,坐井觀天實在可笑,如果你能聯絡到劉禪,告訴他我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