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氣,悲觀地長嘆道,“可惜了一位勇敢的將軍,他如果接受我的招攬,即使不能成為統籌全域性的統帥,也可以安度晚年。”
安娜一聽此言,急忙說道:“陛下,利涅親王的妻子兒女都在布魯塞爾,您需不需要做些什麼?”
路易細細一想,點頭道:“邀請利涅親王的妻子兒女來巴黎,我要在杜伊勒裡宮接見他們。”
“我明白了,陛下。”安娜微笑著應道。
路易以為俄羅斯人秘密殺害了利涅親王,所以想借著邀請之機拉攏這一家族。不過,利涅親王還好好地活著,他在魯緬採夫的軍營中受到禮遇,只是失去自由。
時差的緣故,巴黎還是1月1日夜晚,瓦爾塔河已是1月2日凌晨。
利涅親王獨自待在一頂10平方米的營帳中。營帳門朝南,東面擺放著一張行軍床,西面擺放著一張小方桌,小方桌上放著一座插有三根正在燃燒的蠟燭的蠟燭臺、一塊嚼剩一半的麵包和一杯滿滿的伏特加酒。利涅親王坐在行軍床上,時不時地嘆氣。他吃了一半的麵包,因為不想在寒冷的天氣中再捱餓。他沒有喝一口酒,是不想在敵人之地放棄最後的力量——清醒。他不怕死,只是不願不明不白的死。他寧可清醒地面對敵人的利刃,也不願在醉酒狀態被暗殺。
利涅親王玩弄著銀製的懷錶,不斷將懷錶開啟關閉。
凌晨1時,利涅親王無意間注意到了這一時間,也在同時,他見到魯緬採夫走了進來。他當即站了起來,嚴詞厲色地問道:“元帥閣下,您是來處決我的嗎?”
“您這是在說什麼話?”魯緬採夫驚訝道,“我與您雖然沒有深交,卻也不會拋下軍人的榮譽。”
利涅親王冷笑道:“元帥閣下,我知道您的女皇和她的情人已經給我安上了間諜罪。間諜罪的刑罰是死刑,而且是無需審判便可執行的死刑。您或是將我帶去聖彼得堡受死,或是在此將我處決了。不過,我勸您還是在這裡處決了我,否則,聖彼得堡會產生內亂。”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一切。”魯緬採夫失落地說道,“我剛收到您的通緝令,我是可以處決您。”
“那請您儘快處決我吧!”利涅親王昂首挺胸,一幅視死如歸之貌。
魯緬採夫本就沒有處決利涅親王的想法,如今更是因之敬佩。他感慨道:“親王殿下,我還沒有見過有哪個人能如此從容地面對死亡。您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我是不會處決您的。”
“哈哈哈!”利涅親王失聲笑道,“您若將我送回聖彼得堡,我還是會死。重要的是,聖彼得堡有一群人會出來營救我,其中不乏能推翻女皇陛下的大人物。您若真將我送回聖彼得堡,我一定會死,俄羅斯也會內亂。”
魯緬採夫久在外地,卻對中樞瞭如指掌。他知利涅親王所言非虛,所以從一開始便打消了將之送回聖彼得堡的想法。他義正言辭地說道:“殿下,我不會處決您,也不會將您送回聖彼得堡。您不應該死在政客小人的手中,更不應該死在俄羅斯。您請放心,我會將您釋放。您請回家去吧!”
利涅親王一怔,驚疑道:“您說的是真的?”
“是的。”魯緬採夫嚴正地點頭道,“大軍已經開拔離開,現在在這裡的只有我的親信衛隊。”
“原來如此。”利涅親王恍悟道,“您這樣就可以躲過女皇陛下的耳目了。”
魯緬採夫點了點頭,突然發現桌上的酒杯滿滿的,於是上前一步,將之拿在手中,又走到利涅親王身前,遞出說道:“請喝下它,外面很冷。”
利涅親王疑心不減,只是心中多了一分希望。他慢慢接過酒杯,看了一眼魯緬採夫,一飲而盡。
半小時後,魯緬採夫領著利涅親王與數十騎人騎馬到了瓦爾塔河畔。寒冷的天氣令河水結了冰,雖只是面上一層,卻已經能在上行走。
魯緬採夫對利涅親王說道:“殿下,我只能送您到這裡了。過了河就是普魯士人的控制範圍,您可以直接投奔波茲南的普魯士駐軍,相信他們會善待您,您畢竟是法蘭西承認的貴族,也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親信。”
利涅親王長嘆道:“真是複雜的身份!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了。奧地利?法蘭西?我更不知道自己應該效忠於誰。約瑟夫二世?路易十六?”
“回家吧!殿下。”魯緬採夫建議道,“這是我所期望的,我不想與您為敵。”
話音剛落,身後一名騎兵突然說道:“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吧!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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