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但凡是置身事中還僥倖活下來的,沒有哪個會是幸運的,
江若鳶一路跌跌撞撞的爬回冥霄山,嫁衣之上,滿是血漬,她的臉色煞白,身上也抖得厲害,終於堅持不住暈倒在了冥霄山腳下,
墨雲一襲白衣緩緩走到她的身邊,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慢將她從地上扶正,在她的背後運功療傷,源源不斷的真氣浸潤到了虛弱不已的江若鳶身體裡,她很快甦醒過來,微微動了動嘴唇,有氣無力的說,
“多謝墨雲上仙......”
“不必謝我,你應該是一路從魔教過來的吧?想必墨冰上仙的事情你也聽說了,雖然不是你親手害的他,但是終究是因你而起,你難辭其咎,我本不想管你,只是念在素素跟你交情頗深,而且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吧,終歸是狠不下心來,江若鳶,你師傅既然已經把你逐出師門了,那你跟挽香宮就不存在任何關係了,傷好之後,馬上離開這裡,”
墨雲的語氣冰冷的很,對她更多的只是憐憫而已,江若鳶的淚水一路上早就流乾了,她顯得十分平靜,說話的聲音也是淡淡的,
“我不要走,我要回挽香宮見師傅,我甘願接受一切懲罰.......”
江若鳶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寧可死,也要死在師傅身邊,她的生命中只有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墨月,一個是雁宣,一個不要她,一個負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事實上,她已經無處可去了,她只知道自己對不起墨月,只想回去受罰,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其他想法了,
墨雲嘆息一聲,慢慢的從她的背後站起身來,
“你傷的不輕,我只能暫時幫你止血和減輕痛苦,若想恢復,你還得好好的調養才行,不過我看你也沒有這個心思,隨你去吧,”
他轉身離開,
江若鳶站起身堅定的往挽香宮方向走去,還離得老遠,就聽見了宮內傳來了一聲接一聲的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是元心發出的陣陣慘叫聲,聽的讓人背後生寒,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被一根繩子束縛著,他倒垂在了院裡墨月親自佈下的一個陣法裡,陣法在地上生出一個個奇怪的符文,散著可怕的紅暈,慢慢的升騰起來,然後一個一個的鑽進了元心的身體裡,每一個符文鑽進的地方,都會在他身上綻開出好大一片血紅,
墨月很是愜意的坐在旁邊一棵大樹下,端起許清羽為她斟的茶細細品著,院裡茶香四溢,和著濃重的血腥味,生成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她微閉著眼睛,似乎還蠻享受這種味道的,
宮中弟子們齊齊聚在了旁邊的一落院子裡竊竊私語著,他們大概都已經清楚了昨夜裡發生的事情,看著他們性情大變的師傅,不禁深深地擔憂起來,他們不敢想象也不願相信,面前這如此殘忍血腥的一幕就是平日裡那麼溫婉善良的墨月做的,用這樣的陣法去懲治折磨一個活生生的人,確實太過不人道了,
清羽在旁忍了許久,終於聽不下去了,他試探的勸著說,
“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了,差不多了吧,乾脆直接殺了他,沒必要在這他身上花費這麼長時間,傳出去了,對您宮中影響不好……”
墨月冷笑一聲,
“我管他們怎樣想的,我只做我覺得對的事情就好,誰也管不著我,清羽,你要是聽著鬧心,那我割了他的舌頭便是,”
她看都不看,抬手一揮,元心的舌頭便掉到了地上,他嗚嗚咽咽的嘴裡噴著血沫,院裡確實安靜了幾分,
“墨月上仙……”
許清羽驚呆了,手中的茶壺差點都沒有拿穩,墨月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深邃的瞳孔讓人不敢直視,臉上近乎完美的五官此刻看上去也像是籠上了一層寒霜,孤冷寒涼,看不出一點人情味,
突然,她輕輕抖動了下濃密的睫毛,然後叭的一下捏碎了茶盞,不滿的傳音到宮外吼道,
“放肆!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這一身呵斥震驚了再旁侍立的清羽,也嚇壞了在旁院中偷聽的眾弟子,其中一個人小聲的嘟囔著說,
“誰進來了?該不會是若鳶師姐吧?”
“嗯嗯,沒準還跟著姐夫一起來的呢........”
“胡說!雁宣才不是咱們姐夫呢!咱們師姐是被那個卑鄙小人給騙了,他可把我們師姐給害慘了,”
“那我們快去門口看看吧!”
眾人來到宮門,門外空無一人,只有幾滴血點,他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