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已經被致不育。看來老將軍雖甘願為她去做別人孩子的爹,卻終究不願讓項氏的家業落入“外人”手裡。只要項逸南後繼無人,便得在分家中挑一個孩子過繼,這樣一來,既能讓夫人安心,又能確保下一任大將軍能繼續將項氏血脈傳承下去。嗯。原來如此……
逸南?一男?這算不算是“此地無銀”?
但我現在所面對的,是師父的母親,還是一個垂危地病人。我又怎能說出這些,害她更加憂心?
於是我一臉篤定地點頭道:“夫人您放心,我答應您就是。遲早有一天,我會帶他來見您,所以您一定要養好身子,要好好活下去!他一定也很想……很想親眼見一見他地母親……”
夫人垂眸看著我,鳳眼明淨,唇邊噙著一縷若有若無地淺笑,依稀能辨出她當年傾國的樣子。只是曾經地嬌羞被歲月洗染為了今日的慈愛。
良久,她將一世地等待只化作一聲輕嘆:“不如不相見,如此便可不懷念。”
這句話,是在說她與師父,還是她與先帝?又或者是她的孿生妹妹與老將軍?
而那老將軍,終日守著這樣的女子,心中念念不忘的莫非還是最初相見的那株紅蓮?
罷了,這已是他們上一輩人的恩怨,與我無關。
只是有些熟悉的詩句在我的心中閃現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我與師父之間。是否也該是如此?
回想我當初與他在佛殿上初見,心裡曾惋惜他是個和尚,只嘆佛祖怎麼不賜我一個王孫公子。如今方知是我錯怪了佛祖,他原來就是個皇子,可惜我自己又轉了性情,希望他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和尚。
這般善變地女人,怕是佛祖也感到莫可奈何。
但佛祖終究還是沒有棄我而去,半個時辰以後,我已扮作男裝,身騎快馬,像個惡霸一樣地急速馳騁於興都的大街上,行人們紛紛避讓,幸而都只是有驚無險。
沒想到夫人救我的辦法竟如此簡單,直接讓她地親信寧兒從暗道送我出項府,也不知她到時該如何向老將軍交代。也許她壓根就沒打算要向他交代,她本就命懸一線,生與死都已然看淡。
也許待她真正踏入黃泉,再與先帝相見,如此便可不再懷念……
如今眼前的世界是這樣鮮活,鮮活到讓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體內一點一點地復甦過來……我恨不得現在就立即去尋找師父的下落,或是想辦法救出冷連,但是這回我得吸取教訓,還是該聽冷連的話,留得青山在,先找個地方避過了風頭再做打算。
雖然冷連的話總是不中聽,但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我不得不承認聽冷連的話,總是沒錯的。反正每當我貿貿然地與他對著幹,下場總會很悲慘,而且不小心還會將別人也牽扯進來……
這時我才恍然發現,那腹黑而又嘴硬的冷連,竟和師父一樣,讓我好生掛念……
夫人對冷連的事似乎不甚明瞭,只說既然他醫術了得,那老將軍定然不會急於殺他,終有一日會命他來為她診病,她會替我多加留意,到時看能不能幫上他。
有她這句話,我才多少有些安心,我對她,總是沒來由地感到信賴。
於是我拋卻一切雜念,快馬加鞭,衝出城門,馳過辭柳亭,奔上了離開興都地官道,這一路竟無人阻攔。
官道兩旁花明柳暗,我都無暇去看,只知道漫無目的地策馬逃亡,迎風烈烈向前。
但自從我懷孕以後,就很少再這般劇烈地活動筋骨,再加上前段時間做了那麼久的廢人,小產後身體又未完全康復,所以很快就感到腰痠背痛,神情也漸漸恍惚,但為了逃命,只能咬牙忍耐……剛策馬拐過一道彎,突見前方有一隻毛驢大搖大擺地橫在路中間,毛驢上騎著個布衣書生,又是吆喝又是揮鞭,可那毛驢就是賴著不肯動彈,急得他滿頭大汗。
我慌忙提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