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聞所未聞之事。
之前的段秀林,眼下的吳必達雖然皆是提督,但他們與黃仕簡的份量完全不同。後者可是大清的海澄公,一等公也投降了,漢員還能信嗎?一片烏雲徹底籠罩了北京城。
福州將軍明福、福建巡撫鄂寧等多位大員闔家殉死,獨福建水陸軍中的兩個首面人物投降,先是吳必達,後是黃仕簡,且都是漢員,這福州之敗似乎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可影響力已經在滿清統治的心臟北京城裡發酵了。在座的人中,無論滿漢,一個個都對吳黃恨之入骨!
雖然那個什麼還都停留在嘴頭上,可誰敢保證未來它不會真正的變成現實呢?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認為那是好事,滿蒙對漢人的猜忌之心一旦暴漏在明面上,大清也就完了。但偏偏這猜忌之心是最難消除的。
再說這福州清軍,數千經戰陣磨礪的八旗子弟,明福、鄂寧的督標,福州的練軍,這些都是清廷仗之穩定福州的根底力量。那旗兵、督標、練軍所用的武器很多還是北京直接走海路運抵福州的。雖然沒把他們‘想象’的跟八旗新軍一樣厲害,但也認為這些軍隊的戰鬥力是要遠勝綠營民勇的。
結果這些面對著天地會義軍相當給力的隊伍,面對復漢軍的時候,只三天的時間偌大的城池就完了。福州城內的八旗大員悉數遇難……
這訊息傳到北京,清廷中樞的這些頭頭腦腦,尤其是旗人身份的頭頭腦腦,都有種心靈破碎的感覺。
因為福建情況的特殊性,因為福州清軍連續的作戰,因為福建清軍對付本省天地會義軍的一連串戰績,給了這些人很大的信心。或許他們也不認為福建的清軍能夠真真的抵擋住復漢軍的狂攻勐打,可好歹能多拖延一些時間,多給滿清爭取一些時間……
誰想到,竟是如此。
幾個大員都殉國了,這從一方面證明福州的抵抗是竭盡全力,是頑強的。可這樣付出了全部的努力,也依舊不能抵擋復漢軍如潮攻勢,這就更突出了復漢軍戰鬥力上的絕對優勢了。
在召集王公大臣之前,幹隆看完奏報後手都是顫抖著的,他問傅恆,“這會不會是假的?”
傅恆回說:“奴才以為是真的。粘杆處在這等大事上還是值得相信的。而且逆匪氣勢洶洶,一副鯨吞南國之像,此文即便有一二虛誇,亦應以實待之。”
……
整個大會不會只在東暖閣裡悲春傷秋,滿清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鼓舞起自己人計程車氣。
“廣西提督許成麟已經親自率邊軍二十四營進至廣州,貴州提督拜凌阿也甩黔兵萬人進抵廣西境內,還有云南哈國興也糾集近萬兵馬,其部楚姚鎮馬彪已經揮師進入南寧……”
“四川總督阿爾泰來奏,董天弼率軍自寧羌州【漢中】已向南鄭【漢中府城】逼近……”
“甘肅提督路與漢中陳逆軍激戰於鳳縣……”
“西安副都統那延部進抵陝寧廳……”
一大摞子奏摺嘩啦啦的報了上來。看似哪一方也沒有什麼可喜的進展,但是這麼嘩啦啦一大串的內容一稟,整個東暖閣的氣氛立刻活絡了很多。
西南官兵和西北官兵還都是很賣力的麼。沒有幹拿銀子划水,朝廷讓四川和廣東往廣西雲貴三省解了幾百萬兩銀子,還准許交戰地方疆臣自行加設厘金關卡,大權放下,一夜之間朝廷似乎又回到了剛入中原的時候,但總算沒白費力氣,西南的官軍還是忠誠的。
今天這東暖閣的滿漢重臣,全都經過復漢軍起義前後的人,心理承受能力是相當突出的。
福州為福建首城,丟了是十分令人震驚和悸動。但只要西南官軍不出啥么蛾子,所有人的心裡就都有底兒了。因為復漢軍要大舉北上就要徹底料理了大西南的軍情,而西南之地地理複雜,怎麼著也能拌著復漢軍幾年時間。北京城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有了時間他們可以編練新軍,有了時間他們可以鑄造槍炮,有了時間他們可以大批的回遷旗人至關東,經營關外,可以把目光盯向朝鮮,挖朝鮮的牆來補大青果的缺。這一切都要時間!
以至於接下去給明福、鄂寧商定諡號,東暖閣裡眾臣就都不見了最初時的彷徨和驚懼了。
十月底,清廷以海蘭察為盛京副都統,率五千八旗新軍,五千直隸練軍,護送三萬餘各旗抽調出的一批老實人,北上關外。這是陳鳴下常州以來,北京城裡派出去的第一支人馬。
可看樣子卻是給返回東北的八旗子弟們當保鏢的。而絕不是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