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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部分

老姓瓜爾佳氏的蘇拜已經是廣州土生的第三代旗人了,他祖上在康麻子三十年遷居廣州,也只比第一任廣州將軍晚了十年。

八十年過去了,蘇拜這一架已經在廣州生根發芽,他這半輩子連廣東省都沒有出過,連北京城都沒有去過,他的肚子大的像懷孕六七個月的婦人,身子虛的走不得百步就大汗淋漓,他騎不得健馬,也開不了硬弓,更沒有半點戰功。但憑著自己滿人的身份,他還是在跳出旗兵的範疇之後,十年裡就坐上了三江協副將讓無數人垂涎欲滴的位置。

這個衙門口的石獅子都冒著油水。

“快點,再快點,小夥子們!”

新安對面的澳門,沙丹耶和幾位葡萄牙炮兵軍官不斷在炮臺上檢查著準備工作,一邊大聲的吆喝著給士兵鼓著勁。一群黑奴半裸著胸膛,將一箱箱的炮彈從後方轉運到陣地。

鄭家船隊突然竄入珠江口,這是葡萄牙人也沒有想到的事情,雖然他們知道這支中國海盜已經成為了復漢軍的部隊,可澳門上上下下的歐洲人還是很擔憂鄭家船隊會突然對他們發起進攻。

鄭家船隊是大半南洋海盜的聚集體,是往日歐洲商人們最痛恨的存在。現在招唿都不打一聲,就衝進了珠江口,澳門不提高防備才是怪事。

自從復漢軍調集部隊的訊息傳到廣州,大批的歐洲人就從廣州城外撤入到了澳門。一艘艘西洋帆船也從黃埔駛入了澳門停泊。現在連這些帆船也都在做著準備……

葡萄牙人大大小小炮臺上一半的火炮賣給了滿清,要不是暗營重重警告了他們一下,這些葡萄牙人怕是會把炮臺賣個七七八八,而不是現在還有一半。這算是葡萄牙人對復漢軍的報復!

攻奪了碼頭的鄭家船隊先是大批的放下水手,然後是一門門的中小型火炮。自認為佔盡優勢的鄭家兄弟,連構造炮兵陣地時都馬馬虎虎,不要說用藤筐、沙包去修築炮兵陣地的外圍防護,連望、偵查用的高樓,都更像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吊斗。

炮口一點點開始抬起,折射起一抹抹冰冷的寒芒。

太陽從南洋水師陸營陣地的右後方升起,早晨潔淨的空氣讓人唿吸順暢,金色的陽光將斜暉和大炮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上。遠方的小樹林,宛如一塊雕刻的綠寶石,在地平線上可以看見錯落有致的黑色樹巔。

新會的官道沿著海邊一直向西北方向延伸,遠處還可以看到一個小村莊。

新會南關,一片人荒馬亂,大群的百姓拖家帶口的逃離而去。當蘇拜好不容易集結了部隊,南關從城門外一直延伸到海邊碼頭成千上萬的百姓已經逃散一空了。

如今新安南關已被南洋水師陸營的人佔了七七八八。畢竟清軍要守的是廣州,而不是新安。蘇拜在這裡也只是做個樣子,連防禦陣地和炮臺就沒修築和籌備,現在鄭家兄弟突然帶兵打到,一時半會兒的蘇拜也變不出完整的防禦體系來。

清晨的零仃洋瀰漫著晨霧,當太陽昇起的時候,晨霧在融化,消散,在明亮的陽光的照耀下變得透明起來,霧中一切可以看見的景物都慢慢顯示出清晰的輪廓。

槍炮的硝煙和霧混在一起,在煙霧裡,到處閃爍著清晨的亮光時而在水面上,時而在岸上,時而在新安城內,時而又在城外。

透過煙霧可以看見新安縣黑色的城牆,上面計程車兵、火槍和大炮。

所有這一切都彷彿在浮動,在霧中飄著。這一帶整個空間都瀰漫著煙和霧。特別是戰線的右翼位置,從新安縣城殺出來的清兵正在對著南洋水師陸營的側翼展開進攻。

在樹林、田野、窪地、高地,無中生有似的不斷升騰起團團濃煙,有時單個出現,有時成群出現;雙方投擲的手榴彈響爆個不停。

尖銳的銅哨聲中,高昂的吶喊聲中,兩邊軍隊彷彿回到了一百二十年前,滿漢大軍在新安再一次掀起了廝殺。只是比起復漢軍的戰鬥,這裡的碰撞只有激烈,沒有慘烈。

南洋水師陸營的戰鬥力很爛。對比活躍在山東沿海的復漢軍陸戰營,南洋水師陸營的人數雖多,卻真的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烏合之眾。不要說排槍擊斃,他們就連一個完整淨潔的列隊都做不好。可是蘇拜手下的三江協一樣爛啊,兩邊在新安城下才於是進入‘棋逢對手’的焦灼狀態。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南洋水師陸勇湧上,越來越多的大炮上岸,鄭家船隊還是一點點佔據了上風。

硝煙膨脹而開,爆炸聲在新安城裡城外不停的響起。炮火時而引起大火,但火勢往往還沒蔓延開來,就被早有準備的雙方撲滅。

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