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的話如此真切,容菀汐不認為自己聽錯了,也不認為雲裳有膽量用這樣的事情騙她……或者,是宸王授意的?宸王又在玩兒什麼花招?
“雲裳,是殿下讓你和我說這些的吧?你和我說說,他又在弄什麼么蛾子呢?”
雲裳垂著頭,一臉為難,也很是尷尬。支吾道:“娘娘,殿下真的沒交代什麼。殿下就是去宜蘭院陪庸王妃用午膳了,奴婢只是如實稟報娘娘而已。”
雲裳是個很穩重的丫頭,如果是宸王特意交代了她,讓她撒謊,她反而會答得十分坦然,甚至於連理由兒都編排得滴水不漏,讓她聽了便相信。可此時,雲裳這副支吾模樣,明顯是顧及著她的面子,不好多說呢。
難道……宸王真的把秦穎月接回府裡來了。此時,秦穎月正堂而皇之地住在他們宸王府的宜蘭院裡?
“是什麼原因?怎麼庸王妃會在咱們府裡?”容菀汐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問道。
雲裳垂首施了一禮,道:“娘娘恕罪,奴婢不知。”
容菀汐平靜地看著她……容菀汐心裡清楚,雲裳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沒什麼敢不敢的,宸王一定不會特意囑咐雲裳,說什麼不讓她說出緣由的話。只是雲裳自己不想要攙和到這件事情裡來,想讓她自己去探究緣由,免得事後再惹來別的麻煩。
知道雲裳是個有主意的人,打定了主意不說,便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來了。容菀汐也不在這裡多留。剛要轉身離開,忽然又停住了,囑咐雲裳道:“回頭兒等殿下回來,你告訴殿下一聲兒,就說我來向他請過安了。”
“是。”雲裳應道。
宸王明明知道她已經回來了,但卻並未去昭德院看她。而且也該料到,既然他沒去昭德院看她,她是一定會到昭賢院來請安的。可是,卻並未在昭賢院裡等她,而是去宜蘭院了。難道陪秦穎月用午膳就那麼重要?難道就連一時片刻都等不了?
所以他一定是故意躲著她。
為什麼躲著她呢……
容菀汐覺得,自己的心是一團亂麻,竟然連這不太難的一個緣由,都想不出來。滿腦子只是想著,宸王把秦穎月接回來了,宸王把秦穎月接回來了……至於他為什麼要把秦穎月接回來、把秦穎月接回來之後又有什麼打算,她是一點兒也想不出來。
只是想著,此時秦穎月在宸王府裡,此時他正陪著秦穎月用午膳……
在他們分別兩個多月後,她滿懷期待的回來,卻是連他的人都見不到。
容菀汐覺得委屈、也有些憤怒、更有些將要失去什麼似擔憂。
很想要牢牢抓住些什麼,可是卻又覺得,她什麼也抓不住。
他躲著她不想見她,可見此時已經全然沉浸在秦穎月的溫柔裡了。她又何必不識好歹地送上去呢?
容菀汐一路心事重重,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這麼埋頭往前走,不知不覺間,腳步也快了起來。在容菀汐看來,不過只是幾個喘息的功夫,一抬頭,便到了昭德院。可站在院門口兒,她卻不想進去。而是繼續看著前方,看著宜蘭院那邊……
此時他和秦穎月正在幹什麼呢?若她去請安,是不是太不知趣兒了?
若她去請安,他會是什麼反應?嫌棄?厭惡?或者壓根兒就不見她?
容菀汐忽然有些好奇。和自己過不去似的,就想要看看他絕情的樣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死心。
其實啊,有什麼可抱怨的呢?他明明就說過,娶她,只是為了報太子搶走秦穎月之仇。他明明說過,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除了這顆心。因為他的心只能是秦穎月的。
難道這些,還不夠明顯麼?
她早就該知道,在他的心底裡,到底還是秦穎月最重。可她為什麼這麼沒出息,這麼不懂得收斂自己的情感?竟然在他那到處使用的騙人手段裡淪陷了。
他只是想要和她玩一玩兒,就像他和其他女人一樣,可是她卻當了真。
容菀汐就這麼站在昭德院的院門口兒,不進去,也不往前走。就是這麼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個念頭兒錯了,竟然,提步便往一宜蘭院裡走去。心裡想著的卻是,就算死,她也得死個明明白白的不是?
哪怕是兩軍對峙,也該有面對敵人的勇氣。可她這般做縮頭烏龜,只想要避著宸王,算哪門子的勇氣呢?
他陪著別人用膳,這是他自己的消遣,她管不著。但是她遠道歸來,向他請安,這是她的禮數。
以他們最初的約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