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上的安排……原本都是好好兒的,臣妾不過抿了一口興兒的粥,想要試一試溫度,卻是忽的覺得身體中極不舒坦,之後的事情,臣妾便不知道了。”薄馨蘭虛弱道。
太后點點頭,道:“是哀家叨擾你啦。你從昨兒昏迷至此,能知道些什麼呢。幸而你只抿了一小口,若是稍稍喝得多些,只怕這條命便去了。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太后說得和緩,薄馨蘭也擔憂太后是在懷疑她,但卻並未趁著太后的話而繼續解釋什麼,只是心有餘悸地後怕道:“承蒙列祖列宗庇佑,如若不然,以臣妾的福薄,如何能逃脫此大禍呢?”
不管真是薄馨蘭命好、還是她有意為之,此時都未能見分曉。太后便也不再探尋下去。
見太后含笑點頭不語。薄馨蘭問道:“太后,不知臣妾宮裡的冬雪,可是做了什麼錯事兒?那丫頭對臣妾很忠心,見臣妾中了毒,怕是一時失了分寸,若是對太后有什麼冒犯之處,太后可千萬要饒她一命。”
這時候若不提起冬雪,那才叫奇怪呢。所以她不必避諱什麼,只是心裡怎麼想,便怎麼說。如此,反而能然太后將心裡的疑慮打消一些。
“哀家瞧著,冬雪那丫頭行事穩重,很不錯。只是知秋指認她,說是她給了一張字條,引知秋去御膳房的。那霜露閣裡的小桃指認知秋、知秋指認冬雪、冬雪拒不承認且又反指知秋,知秋自然也不會承認……昨兒哀家被她們仨吵得糊塗,哪裡有問下去的心思?便只能將她們仨都關押了。”太后道。
其實太后對薄馨蘭並無什麼敵意,在皇上的這些女人裡,她最不待見的只是容菀汐和秦穎月,對薄馨蘭,是無關喜好的。即便今次之事是薄馨蘭做的,她並不覺得自此便要對薄馨蘭怎麼樣。因為倘若真是薄馨蘭這邊所為,罪魁禍首,一定是秦穎月無疑。
“冬雪給了知秋一張字條?什麼字條?”薄馨蘭滿是詫異。
“據知秋所說,是那潛邸中的小總管,卓酒的字而成的字條。”太后道。
“這怎麼可能呢?”薄馨蘭不解道,“卓酒雖然是潛邸裡的總管,但之前在潛邸之時,都是殿下去哪兒,他便去哪兒,殿下從來都是去王妃娘娘那兒,不曾常到臣妾院子裡來。臣妾和卓酒雖有些情面上的往來,但卻並不相熟。他如何能讓冬雪幫他傳字給知秋?”
“但知秋一口咬定,言語確鑿。”太后簡短道,想要看看薄馨蘭如何應對。
“這……”薄馨蘭一臉疑惑地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冬雪應該不會欺瞞臣妾什麼……不知冬雪怎麼說?”
“冬雪只說知秋冤枉她,除此外便沒什麼。”太后道。
薄馨蘭細想了一會兒,方才確定道:“臣妾是不信的。多年來,臣妾身邊兒最親近的人便是冬雪。我們主僕二人相依為命,凡事臣妾對冬雪無所欺瞞,臣妾也不相信冬雪會欺瞞臣妾。這事情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說到這兒,薄馨蘭的臉色冷了些,有些發狠地說道:“或者,直接連誤會也沒有,就是皇后娘娘那邊的推脫。”
這時候有什麼可避諱的?越是說得狠一些,才越能讓太后認為她是無辜的。誰人經歷了這樣的事兒,還能為那行兇之人說話呢?那不是太假仁假義了些?即便放在慣常虛情假意慣了的容菀汐身上,容菀汐也不可能姑息對方。畢竟歹人要害的,並不是她,而是她的兒子。
“求太后為臣妾做主……”薄馨蘭頓了一瞬,便要起身施禮。
太后忙示意芳菲阻止了她,說道:“身子要緊,哀家已經說過了,這時候莫要講求這些虛禮兒。”
“太后,如今臣妾母子被有心之人給惦記上,是在刀尖兒上活著的,隨時都有可能真的被那把刀給傷著了。這一次臣妾和興兒能得以僥倖逃脫,全都仰仗這太后福澤庇佑。可畢竟歹人在暗處,臣妾和興兒在明處,防不勝防之時總會有之。若不將那歹人捉出來,臣妾的性命是不要緊,可是興兒他還小啊……”薄馨蘭哽咽地說著,配著她那蒼白的面容,看起來甚是可憐。
太后道:“興兒是哀家的孫子,哀家豈能不心疼?只是哀家畢竟已經上了年歲,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了。但是今次之事,哀家絕不能姑息。只是哀家如今頭腦混亂,不及你們年輕人腦子清楚,這次的事,哀家打算交由你來處置,你看如何?”
“這……”薄馨蘭有些猶豫……半晌才道,“臣妾知道太后多有不便,但臣妾畢竟是局中之人……如若太后並不想管這事兒,可否勸一勸陛下呢?畢竟……太后和陛下才是不會偏袒的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