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中捉鱉這法子最為穩妥。如果他不用,反而被對方給用了,那麼翁中捉的,可就是他了。大哥自然不想要被人圈死了活捉。所以此時蒙山外,一定有大哥的人扼住了上山通道。他的人想要攻上蒙山,快,則兩三個時辰,慢,只怕一日兩日都有可能。
喧嚷之聲愈發大了,兵器相接之聲愈發震天。室內的安靜,反而被外頭的喧鬧震得更重一些
“咚咚殿下。”是雷停的聲音。
“進來。”宸王吩咐了一聲兒。
“你速速去調人。”宸王將令牌給了雷停,讓他速速去辦。又吩咐道:“派蒹葭回京都,與程大志一起,保護好府裡。”
“是。”雷停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兒,火速去辦。
雷停剛邁出房門,卓酒便過來了。見房門開著,並未做那些多餘的施禮,直接進來稟報道:“果然如殿下所料,北山下已經被團團包圍,而且是庸王從外頭調來的兵,並不是咱們山上的御林軍。他們人數看起來並不多,但一個個兒看起來都頗有些身手,且部署相當得當。明著的山下、暗著的林中,都有人守著”
“且奴才躲在地底聽他們講,他們手裡好像還有什麼迷毒,使人聞之便渾身痠軟無力,只能任憑他們宰割。如今他們在山上的這些,的確都在咱們的埋伏範圍內,但是在樹林裡這些,卻已經超出了咱們的埋伏範圍。這些人每人都是一身夜行衣,夜裡躲在林間,不易被人發現。”
宸王皺眉,道:“這些沒有埋伏到的地方倒不要緊,只是那迷毒”
看來不能等援兵上來再動手了,只能先下手為強。至少得先折損大哥的一半兒兵力,才能讓他的人攻上來之時保住了實力,不至於損傷太過。
“步兵統領張羨林現在何處?”宸王問。
“張大人身先士卒,帶兵於假山上佈防,正在與庸王的人廝殺。”卓酒回道。
宸王點點頭,問道:“對方那邊的人,除了黃敬德、季鴻生、於海成之外,還有什麼人?”
“還有巡防營管帶張啟林。”
“張啟林”宸王嘀咕一聲兒,道,“果然有他大哥的人可攻過了假山?”
“不曾,張大人部防得當,此時正僵持在假山下。殿下,奴才瞧著,巡防營裡有不少人都對此舉動破為猶豫,找著了機會就後退,一點兒不盡心力。只是黃敬德和季鴻生的人幹勁兒頗足,不知道是怎麼調動計程車氣。”
宸王點頭,道:“這不足為奇你去叫承天閣前的殿前總都尉許平鷗,讓他即刻到匯賢居來聽命。”
“是。”卓酒應了一聲兒,忙退下去辦。
黃敬德的人都是周家心腹,且不知是何原因,都很忠心。此時豁出了性命去廝殺,不足為奇。季鴻生受到了大哥的要挾,包括他手下的兵將,多數都受到了大哥的恩惠或要挾。至於巡防營那邊,一共有兩夥兒人,一夥兒是於海成統領的京都四城門守衛將士們,一夥兒是張啟林統領的京都巡防兵。
但因著四城門還需要如常防守,由於海成統領著帶到蒙山上來護衛的,不過是京都四城門編制裡的所有侍衛的兩成,其實起不到什麼大用處。大哥那邊之所以收買他,是想要讓他做一雙戰場上的眼耳,緊盯著周家的人。
想來於海成自己只是出於無奈,不得已才效忠大哥,底下的人更不可能對大哥有多少忠心。那一夥兒不盡心力的,便是於海成這邊的人。只要有人心不定之處,就好突破些。
其實大哥的籌謀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他不應該為求行事方便,而在別苑內用這些御林軍的人,而應該在別苑內用他自己的人。
他自己的人不是朝廷內的,殺伐起來自然無所顧忌。可是現下這些人呢,對峙的雙方平日裡幾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打?即便迫於沒有退路而不得不拼命為之,但心裡,只怕就連那些對周家誓死效忠的人,都頗有反感和怨言。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戰,終究不輕鬆。誰都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要麼做謀逆之人被處死、要麼做功臣一世高居。不管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們為庸王做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回頭。
承天閣裡,李忠貴快步進了暗門裡。稟報道:“陛下,外頭打起來了是是庸王殿下的人。說的是,討伐弒父之賊。活捉宸王殿下者,賞百金,賜侯千戶;提宸王殿下首級者,賞賜千金,賜萬戶侯。”
皇上緊閉的眼眸微微睜開,神色還算平靜。靜了片刻,將腰間的龍符解下,遞給李忠貴:“給宸王送去,蒙山上所有兵將,聽憑宸王調遣。”
“是。”李忠貴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