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事兒過去一陣子,我記著的,就只是她已經向我宣戰、只是我們已經開始了爭鬥,而會忘記了,宸王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宣戰。到時候若有機會,我必定會向她出手,在咱們這邊、在她那邊,我的出手,都是反擊。可在宸王那邊,卻是我先找她的麻煩……”
初夏聽得,但覺一陣脊背發涼:“小姐……這裡頭兒的門道好深啊!這女人可真可怕……”
容菀汐笑道:“她今日為什麼非要佔了上風才離開?就是想要在我心裡埋下憤怒的種子。一時片刻的、一日兩日的,我或許還能冷靜得住,不會妄動。但是時日一長,一想起她來,我必定是滿心怒意的想要反擊。到時候,她就只要坐等著看我的笑話就行了。”
“所以我這邊……”說著說著,容菀汐有些笑不出來了,嘆了一聲兒道,“我這邊哪,說什麼也不能亂。她越是要讓我動怒、越是要讓我著急爭搶,我就越不能這麼做。我這邊一切如常,就是最好的較量法子。等什麼時候她耐不住了,再次出手,我再依情況而定也不遲。誰先出手誰先輸。”
因為她們要爭搶的男人,是宸王。這是一個要麼糊塗到什麼事兒都不管不問,要麼,便是眸光一掃,就能看清楚孰是孰非的精明的主兒。在這樣的男人面前,偷奸耍滑是行不通的。讓他覺得她根本沒有出手、覺得她是無辜的,這點根本不用想,不可能成功。
所以她要鬥、而且要明目張膽的鬥。
但是一定要讓宸王覺得,她是被逼無奈,實在被人惹急了,這才反擊的。
想要製造什麼假象,讓宸王誤以為如此,是不可行的。所以只能讓一切都成為真的。所以在秦穎月沉不住氣而出手之前,有多少委屈,她都得受著。
說來也是諷刺,在入府一年多之後,她才第一次有了危機感。給她帶來這種危機感的、讓她不得不費心思去應對的,不是這府裡先於她進來的、哪一個受寵的侍妾,而是那個引得一切緣起之人——秦穎月。
如果不是因為秦穎月之故,即便庸王當時再怎麼逼迫,她也不可能嫁給宸王。因為沒有人給她開出這條路來,她沒有這個選擇。可正因為秦穎月的存在、正因為宸王對秦穎月的愛而不得,這條路,擺在了她面前。也因為秦穎月的存在,讓當時的她覺得,這條路很安全。所以她走了上來……
走上這條路後,才發現,這條路上的風景,早就和她站在入口出之時,大為不同。這條路,根本就不是她最初所認為的那一條靜無波的路。
不可否認的是,這條路上,也多出了許多驚喜。
正是因為這些驚喜,當這條路的主人想要把她驅逐出去的時候,她才不願意離開……為了能賴著不走,她已經做好了拼盡全力的準備。
……
宸王下了早朝,便直奔秦穎月的院子而去。走到昭德院門口兒的時候,看門窗大敞實開的,還不忘回身問卓酒道:“這大熱的天兒,也不知道月兒屋子的冰塊兒夠不夠,你可盯著了?”
“回殿下,盯著呢。冰庫那邊一早兒便送去了,足足的,絕對錯不了。”卓酒道。
“那就好!不然這大熱的天兒,把月兒給熱著了,本王可多心疼呢!”
“嘭!”剛走過昭德院的院門兒,便聽到身後昭德院裡,房門“嘭”的一聲兒,重重關上了。
宸王忙停住了腳步,回身低聲問卓酒:“可看到是誰關的?”
“啊?”卓酒迷迷糊糊地撓撓頭,“沒啊,奴才一直低頭走路呢。”
“廢物!”宸王氣悶的打了下卓酒的頭。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關的,是容菀汐,還是初夏和知秋?
“哎……”宸王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犯賤犯得,可真到一定境界了!關心是誰關的幹嘛?難道是容菀汐關的,就能說明什麼了?或許她只是看出了他的幼稚,不願意和他一般見識罷了……
“主子,殿下往這邊來了。”蹲在院子裡給秦穎月洗衣裳的小桃,一路輕聲小跑回了屋,低聲道。
秦穎月點點頭,道:“你若實在洗不動,便送到浣衣房去吧!看到你做這些粗活兒,我心裡也不好受。”
“主子快別這麼說”,小桃忙道:“不過是幾件衣裳而已,奴婢能洗得動!本來娘娘都已經是那樣的態度了,如果咱們這邊再不謹慎著,可是要惹出大麻煩來呢。奴婢不願意讓主子為難。”
秦穎月躺在寢房裡放在床邊不遠處的搖椅上,小桃站在正廳房門口兒,她們說話,自然聲音大了些。秦穎月嘆道:“是啊……今兒看王妃的